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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和您说话呢!”云城蓦地被惊醒,吓了一跳,瞪着迷蒙的眼,“你方才说什么了?”小德子抓狂,“奴才已说了三次了!南边气候潮湿,万不可贪嘴染了病症......”“行了行了,知道了。小小年纪比宫里的嬷嬷都啰嗦。”云城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本宫该走了。”说着,她提裙上了马车,嘱咐道:“在府里看好戚殷,别让云川同他单独见面。”“出了问题拿你是问,可记住了?”小德子哀怨地看了一眼跟在云城身边随她前去南边的夕颜和宋清肃,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奴才记着了。”“殿下。”跟在云池身边的人走上前同她行了一礼,“王爷询问可否启程了?已到时辰了。”云城眼眸微淡,“走吧。”一队人缓缓起行,随行军官骑于马上紧跟在马车之侧随行护送,不时地传来马蹄嘶鸣之声。云城坐于马车内,不声不响地望着车外渐远的城墙,手指却是不经意地攥紧了座下的软垫。远方隐隐约约似有人声和疾奔之声传来。云城微微一愣,急声唤住驾车人,“停车!”还未等马车停稳,她便急急掀起车帘向外望去,百米之外,一人一骑正向此处赶来。“殿下!”那人行至车前,尚有些气喘,翻身下马行礼,“属下奉大人之命随殿下一同去往南郡。”竟是思文。云城待他呼吸渐渐平息,这才温言问道:“你家相爷呢?”“大人被朝事绊住,无法亲自来送殿下,只派了属下一路随行相助。”云城看向那巍巍宫墙绵延而出的一道青灰色,沉默片刻。半晌,才道:“既是如此,你便跟着吧。”“是。”思文正要策马往宋清肃身旁前去,忽地又想起什么,“大人还要我转告殿下一句话。”“什么?”“时时牵挂,日日思念。”思文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此为大人相赠之物。”一枚云形玉佩,上雕孔雀图样,通体莹润,触手温润。此为容家信物,凭此可调动一切相关之人。容家簪缨世家,传世百年,门生遍布天下,或在朝为官,或为商贾富户,又或儒士名家,均为才俊。此玉佩独传长子,到了这一辈,传至容清手中。云城微愣,半晌,收下玉佩,轻声道:“本宫知道了。”—丞相府。容清独坐于屋内,执笔批复着奏折,脸色些许苍白。阿明换上茶水,语气有几分埋怨:“您为着南边那些事已cao劳许久,如今又是没日没夜地处理朝中事务,这身体如何能够吃得消?”容清放下笔,轻呷了一口茶水润嗓,“陛下年事已高,本官多做些,陛下便能松快些。”细小的两片茶叶在清透的茶汤中浮沉。“这时辰,思文应是已到她身边了。”容清看着窗外,忽地道了一句。阿明却是十分不解,“您若是心中挂念这殿下,何不亲自去送,左右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容清望着屋外湛蓝天色,目光悠远,“本官若去,便舍不得了。”此去一路艰险,他虽已做了万全之策,但仍担忧意外发生。若不是云城现下急需取得陛下倚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他轻叹一声,收回目光,“戚殷如何了?”“被关在公主府,小德子日日看守着。”容清轻轻颔首。—入夜,寂静无声。一抹黑影迅速地从树上跳下,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之上。守卫已是昏昏欲睡,并未察觉到什么响动。那黑影轻车熟路地掠向院中,警惕地左右环顾一圈,这才轻轻推开门溜入房中。屋内燃着一盏幽幽的烛火,昏黄的烛芯被她携带而进的风吹得晃了一晃。这人黑布蒙面,一双杏眼灵动婉转,此刻却是微微一惊,本能地去瞧榻上安睡之人。他脸向着内里,身上被衾只盖至腰侧,勾勒出精瘦的腰身。黑衣人放轻了步子,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她站在床边想了片刻,弯下腰去瞧他搭在腰腹的手腕,狰狞的伤口已大致愈合,只余了一道浅浅的痕迹。黑衣人眼中泛上一丝笑意,正要直起腰身离开,床上本该安睡之人却忽地一个转身,眼眸狠厉,双手成爪抓向她。黑衣人并未设防,尚未来得及反抗便已被他压在床榻之上。他的手扣在她颈间,下了狠力,双目赤红,眼角眉梢俱是冷意,“谁派你来的?”黑衣人水一般的眸子浮上泪意,她拼命挣扎着,四肢却均被这男人压制着动弹不得,鹰一般的手卡在她的脖颈上,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不说?”男人冷笑一声,一把拽下她的面罩。手劲一下便撤去,他怔愣着瞧着身下之人,低低唤道:“云川公主?”云川剧烈地咳嗽着,缓了半晌才抬起一双泪眼,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委屈控诉道:“戚殷,你这是要杀了本公主?”25.半夜探访谁睡觉穿那样许多?夜色幽微,一星豆大的烛火轻轻晃动着,在窗纸上照出两个相叠的身影。光影斑驳,落入戚殷幽暗的眼底,荡漾出些许暖意。他身上的戾气顷刻偃旗息鼓,服服帖帖地复又钻回隐蔽之处。戚殷松开钳在她颈上的手,潋滟的含情眸眼尾上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掩去,“在下以为是歹人闯入。”“多有得罪,还望公主恕罪。”方才寒意乍现之人此刻静坐于榻上,长发微散,神色歉意。云川没有理他。她脸涨得通红,剧烈咳嗽着,却又顾虑被屋外守卫之人听去,便将自己捂在被中低声呜咽着。蒙面的布巾方才被扯下扔在一旁,她双颊绯红,清澈的眼底带着濛濛的水意,方才打斗之中发冠早已被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