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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现在,男男女女的客人围坐一团,说说笑笑,要是按照老规矩,这哪里合适?正经人家宴客,也不能男女混坐。武圆圆家颇守旧,别看她都被忽悠去曼华楼唱歌,但面对这样的场面,就忍不住低着头,讷讷不语,脸色羞红。杨玉英下了楼,径直走到齐二公子身边,冲那西洋人一笑,张嘴就是一口极流利的罗曼语。“请问是加布里先生吗?”“咦,小姐认得我?”在陌生的国度听到流畅的母语,加布里显然颇为高兴。杨玉英抿唇:“曾有幸拜读先生在上刊登的‘颜色与灵魂’一文,深有感触,特意打听了先生的讯息。”加布里的神色登时柔和,面上也浮现出一团红光。齐二公子:“…”什么意思?别看加布里对外的职业是罗曼国某豪商,可实际上他向来以艺术家自居,在雕塑和绘画方面很有成就,至少是自以为很有成就,并且还经营一家服装设计公司。此时,这位于千里迢迢的异国,遇见个能欣赏他艺术的女孩子,加布里到比谈成大生意还要开怀。杨玉英转头轻笑:“二公子,我有点小生意,想借加布里先生一会儿,可否?”齐仲勋眨了眨眼,扭头看加布里,加布里却是兴致勃勃:“哦?小姐想与我谈生意?这边请。”杨玉英莞尔,又看向齐仲勋,大大方方地道:“您腰上的香囊能借我一下吗?我想以此给加布里先生做个说明,也许会给您稍作改动,不介意吧?”“当然。”齐仲勋轻轻点头。这套衣服,还有香囊配饰,皆出自武圆圆之手,他很爽快地解下香囊递了过去。杨玉英伸手拿了,在指尖转了一圈,状似漫不经意地朝二楼看了一眼。莫七七一时间面色如土,只觉脸上被人闷头就是一巴掌,心中狂怒,几乎处于爆发的边缘。她眼见齐仲勋用特别惊异,又充满笑意的眼神去看杨玉英,心里也是一惊。莫七七其实此时只是单纯性地作一作。她向来有独占欲,不喜欢齐二公子和任何母的生物亲近,连二公子的姐妹们也不行,虽然怼了杨玉英,但她本身从没把杨玉英放在心上,更遑论当威胁。莫七七觉得,自己是天上云,那样的土包子是地上淤泥,连多说两句话都嫌污糟。杨玉英却是怼过就把莫七七抛于脑后,她是真有笔生意要谈,对象到不局限在这位加布里身上。武圆圆的家境太糟糕,首先,武圆圆母亲的病情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而且齐家不是久居之地,想要安家,先要有宅院。以杭安的地价,如果靠这么慢吞吞地攒钱,攒个三五年可能才买得起一套小宅院。杨玉英不可能在一个任务上耗三五年,哪怕现实时间停滞也不行。当然,她也没打算自己帮武圆圆实现经济自由,最主要的还是把这姑娘培养起来。但是帮她获得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杨玉英还是挺愿意做。杨玉英轻笑,与加布里转到大厅一角落座,很快相谈甚欢,加布里时不时爽朗大笑,态度越来越轻松惬意。没一会儿,两个人就相携走去二楼,呆了二十几分钟再下来时,加布里明显特别高兴,一路带着杨玉英去见他的同伴们,态度又亲近又随和。第五十七章奋进的外室(10)齐仲勋心下诧异。他好像在这位年轻女士身上总是频频看走眼。一开始以为是个不怎么称职的歌女,后来发现其在数学方面堪称大师级的行家,但依旧是乡下小女子的做派,如今再一瞧,气度也超过常人,真不怎么普通。不光是他,齐仲勋身边几个狐朋狗友也忍不住探头探脑地盯着那边瞧。“啧,二哥,前头我还奇怪,你怎么从曼华楼捞一歌女回家,还让她接近咱们家小不点,不知道你性子的,还当你这是要对自家兄弟动什么歪心呢。”齐家是杭安大户,家庭环境也颇复杂。齐老爷在经商方面是天才人物,却也是个风流花心好色的性子。当然,这一点对大顺朝的男人们来说,到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虽则现在朝廷不让官员们纳妾,到还管不到寻常百姓头上,齐家豪门大户,那也是经商的。商人之家规矩更是松散。齐老爷一共生了五子七女。长子是原配嫡出,叫齐伯轩。次子是继室所出,就是齐仲勋,三子,四子都是妾生子。五子齐陆,也是嫡子,是齐老爷第三任妻子所出。这第三任,也是齐老爷在世时间最长的老婆,前面两个都早早病逝。齐老爷居然还能娶到比自己小三十岁的第三任妻子,当时在杭安那也是万众瞩目的新鲜事,毕竟连不怎么信命的那些人,都觉得齐老爷连死两个发妻的架势,有点吓人。齐家五子七女,个个不同母,兄弟姐妹们对外表现得再亲昵,外头众人还是每天揣测他们整日和斗鸡眼似的那么斗。齐仲勋给小弟寻了个歌女当先生这事,在他那圈子里已经人尽皆知。大家都猜齐仲勋这是出什么邪招,想把自家弟弟给教坏了,便是了解齐仲勋性子的几个酒rou朋友,也难免意外,不禁对这武圆圆好奇起来。武圆圆不知道,此事没闹到她面前,但她早就是杭安公子哥闲余时光话题里的人物。刘夏与齐仲勋是同学,他家里是官宦之家,父亲在平州府任知州,兄长从军,他虽读了书院,却不走科举,反而喜欢倒腾些小生意,这回是听说老同学齐仲勋和罗曼国的加布里先生勾搭上,要开纺织厂,便有心借着同学关系也插一脚。只加布里是个精明的商人,刘夏几次试图和他拉上关系,始终不得其法。没办法,刘夏在大顺朝土生土长,是真心摸不准加布里的脉,不知该怎么和人打交道。现在眼看着一普普通通的歌女,居然三言两语就能同那老金毛谈笑风生,他不意外才怪。“我看这武圆圆衣着打扮还没我们家老妈子好,她究竟是什么人?”齐仲勋想了想,迟疑了下:“也许是个落魄的名门千金?”刘夏:“。…你自己往家里带人,也不调查清楚?”难不成临时找个人管着弟弟,也要打听祖宗八辈?那姑娘在曼华楼做了两年多,家就在杭安附近乡下,出生至今,没离开过这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好查?正说话,刘夏一转头就看到莫七七扭曲的一张脸,一时心头大跳,只觉那脸色真是让人一言难尽。莫七七轻咬贝齿,立在楼梯口,脸上那股子幽怨之情颇似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