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sm小说 - 耽美小说 - 死而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着长刀出门,说了一声早安。

又一次是在某天晚上,半夜醒来,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正蹲在金鱼缸前喂食。唐恪辛似乎是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血腥味。然而他就那样静静地对这鱼缸,不知是在看里面抢食的金鱼,还是在看他自己在水面的倒影。

陈霖对着那道人影,半梦半醒间问了句:“还不睡啊?”

唐恪辛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睡不着。

一身血腥味,喂鱼,刚刚回来,鱼缸,沉默的侧影,睡不着。

这些画面和记忆,在陈霖迷糊的意识中翻滚着,等他这样沉沉睡了一夜再次起来的时候,闻到屋内一股特殊的香味。

从床上支起身子,抬头望去。

他看到唐恪辛正穿着围兜,忙活着做饭。桌前是一堆配料和菜,身下是被香味吸引慢慢爬过来的乌龟。

唐恪辛穿着围兜,面色严谨地站在这些事物中间,实在难以把他和昨晚那个带着血腥味半夜归来沉默身影联系在一起。

这时候,陈霖对他说了一周以来的第三句话——吃饭呢?

早啊。

还不睡啊?

吃饭呢?

平平常常的三句话,但是在两人之间的交流中却透着一股异常的味道。

剩下的一周时间,陈霖基本就没怎么见到唐恪辛。他们俩的作息时间完全不一致,若是把陈霖比作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的话,那么唐恪辛就是从事秘密行业的恐怖分子。

——还是一个喜欢料理家务的恐怖分子。

一如既往地,起床后看见对面铺的齐整的一张空床。在随意感叹了一下自己乱成一团的床铺后,陈霖出去接工作了。

前往接工作的大厅的路上,陈霖遇到了几个和他同样方向的幽灵。这一周每次接工作的时候,陈霖总会和他们遇到,也算是面熟了。但是双方,却从来没有打过一声招呼。

对方没有这个意思,陈霖也不会主动找没趣。

幽暗的过道中,几个人影缓缓而行,倒真像是行走在黑暗中的幽魂。那些幽灵面无表情,脸上只有麻木,眼睛像是黑色的玻璃珠子,没有一丝光彩。

这些幽灵,才是真正的行尸走rou。

陈霖走在他们身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队长!”

还没走进任务大厅,就听见一个欢快的声音。陈霖抬头看去,见是许佳那小姑娘正欢脱地朝他挥手,嘴角不由带出一丝笑意。在这个气氛压抑,好似黄泉一样的世界,只有再遇见像许佳这样活泼的同伴时,心底才会生出一股暖意。

提醒着他,他还呼吸着,而不是一具腐尸。

“呦,还是你们俩啊。”

老刘不知从哪个角落走出来,走到陈霖他们身前。

“一周过去了,适应得还不错?”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陈霖,眼中似乎是遗憾的神色。“你没什么变化嘛。”

“那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陈霖随手一指,指着那几个浑浑噩噩的幽灵。“像他们那样,等于是个活尸?”

“呵呵呵,我可没有那么说。”老刘狡猾地一笑,“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小子。在这里——”他用大拇指朝下指了指地,“活得太像个活人的话,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们。”

没有再多说什么,老刘很快又走开。陈霖回想着他刚才最后那句话,面色有些沉下来。

“队、队长,他那是什么意思?”许佳有些害怕道。

“别去多想,也许是他故意唬弄我们。”陈霖总觉得这个引魂人老刘,对他们这批新来的带着敌意。一股藏得很深,却更危险的敌意。他想了想又对许佳道:“这几天还是小心些,不要和其他幽灵有太多接触。”

许佳傻傻地点了点头,又接了一个食堂的工作后便离开了。食堂的工作报酬不高,但是安稳,算是比较适合她。而陈霖,他原本想要在今天尝试一下别的工作,但是老刘刚才的那番话惊起了他心中的警惕。

还是先安安稳稳一阵子再说吧。

这么想着,他接下了一个清洁员的工作。不过这次工作却特地标注着一个“公”字,表示任务可以由多个幽灵同时接下,共同完成。

难道是有什么大型伤亡事件?

陈霖一边想着,向任务提示点走去。然而随着越来越接近目标地,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

一股铁锈的味道越来越浓,浓郁得几乎就快将他湮没。这是鲜血的味道,陈霖几乎都能感觉到它还带着热气的蒸腾感。像是刚刚才从人体中流出,温热的黏稠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

一路上,陈霖看到很多和他一样接下清洁员任务的幽灵向目标地走去。在他之前,已经有不少幽灵赶过去了。

抵达目标地,门大开着。

里面传出来的血腥气,几乎要扼住陈霖的呼吸。他不得已紧紧闭上嘴,好像一张口,就要呼进满嘴的血味。

踏前一步,脚下传来黏腻的触感。陈霖低头看去,是一滩未干的血迹,偏暗的红色,仔细看,暗红下面又是近黑的颜色。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一滩层层叠叠,一层干了以后又涌上一层新血的血迹。得流出多少鲜血,才能晕染成这般的颜色?

这里面的屋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屏住呼吸,陈霖迈门而入。在进门的那一刹那,一道亮光晃过他的眼。

那是长刀挥舞时的反光,一闪而过,却带着透心的凉意。

呲——!

喷溅的声音,鲜血从裂口争相涌出,像是一道红色的喷泉!那被割开的喉管,还有里面可见的血rou和白骨,就这样浸泡在血中。

陈霖咽了一下唾沫,转移开视线,去看别处。比如,那把凶器。

割开喉管的,是一把细长的长刀。它很长,比成年男性的臂展还要长,它又很细,只有两个拇指那么宽。陈霖知道,这把刀的主人平日里都很细心地在保养它。

所以它才能这么锋锐,轻轻一下,就隔开了人的喉管。

轻甩了一下刀锋,挥去上面的血迹。

那个静静站在一汪血池中的身影,正伸手擦去刀面上残留的血珠,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陈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