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关于与韦琸打平手这件事】 “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裴度忽然问。 于是小虎就将她关于甄永丰忽然花重金请韦琸押车的疑虑同裴度解释了下，“而既然朱辉就是韦琸的义父，那一切似乎就都解释得通了。辽东区域的私兵开支都归甄永丰他们负责，西门山又被我劫了。 他们收入少了这么多，支出却一直在增长。好容易请个人押车吧，这人明明就是朱辉的义子，却还要收他们一笔巨额押镖费。甄永丰定是支撑不下去了，想着拿那些证据威胁一下朱辉，若是韦琸输给我，证据落我手中也没事。横竖他们迟早都是一死，不是被皇帝发现砍头，就是被朱辉活活磨死。赌一把喽。” “而我一开始同韦琸交手的时候，也是想瞧瞧他有没有习到一些新招式，我想偷学来着。这才故意接不住他的招，跟他慢慢打的。毕竟我们清风寨的武功都是这么来的。 早在那年我惜败之后，我深觉耻辱，每日刻苦练习，早就比他吊了。” 小虎捻了捻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啧，如此看来，老娘比他吊的不是一星半点。他给我下药了，我照样能杀了他。啧啧，你小子，偷着乐去吧，可叫你捡到宝了。” 裴度忍俊不禁，将她抱到怀里连亲了好几口，语气温柔的似要将小虎溺毙在里头，“是，我不仅偷着乐，我还要明着乐呢。” 将他的嘴捏成鸭嘴的小虎狐狸眼一眯，“你那天是不是以为我瞧他长得好看，犯花痴了才跟他走的？” 男人眼神躲闪，讨饶的笑着向她赔罪。 “哼。我不过是瞧他故意放水给我，又忽然提出去雷城吃饭，想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顺道给甄来他们争取点时间，好叫他们把那商队的货箱翻一遍而已。” 她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是是，我小人。” 【关于“清风寨招安”事宜的相关回复】 又过了几日，皇帝的回信终于到了。 他是很欣赏清风寨诸人的，又因为清风寨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所以对于裴度“编外收归清风寨”的提议非常爽快的同意了。 也就是名义上，清风寨归顺朝廷，然则他们照旧按他们的管理、生活模式在清尘山过他们的日子。小虎不是说想发展成门派吗？朝廷大力支持，人力财力，要什么给什么。 作为回报，清风寨培养出来的人才将会成为朝廷的兵将力量储备。 虽不是每位学员毕业后都得去朝廷当兵，但每年有固定的名额数量。 凑齐就行。 他们在江湖上的线报网也可以为朝廷所用，这就是独属于皇帝一人知道的机密了。 小虎一忖量，此事可行。回山召开“清风寨人民代表大会”，大家一致举手表决同意。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至于两年后，清风寨变成清风派的设想终于落地落实，小虎摇身一变从当家的变成掌门。这就都是后话了。 再至于这两年内，小虎忙着筹备门派，无暇分身，因此拒绝了裴某人的好几次求婚。令裴某人深感幽怨委屈，独自生了好几日闷气，又独自将自己哄好。这就更不值一提了。 【关于避子药】 古人云：“纸包不住火”。 裴度某回偷喝避子药时，正巧被小虎撞见。 他结结巴巴的扯谎说是补药而已。 小虎都没说话，只一直盯着他看，就叫他双手投降，一五一十说了实话。 女人没有生气，她冷笑一声：“早就知道了。你以为那时候你故意弄丢筷子，在上面给老许抛媚眼的时候，我当真毫无察觉？” 这不是瞧不起堂堂清风寨寨主，哦不，清风派掌门嘛。 话说到这，两人索性就“生孩子”这个话题聊一聊。 小虎问他是不想有孩子吗？ 裴度回：“也不是。只不过生孩子这件事，终究还是你出力更多。我既不能帮你分担十月怀胎的艰辛，更不能替你承担分娩时的风险。所以，这件事我觉得我没什么资格说‘想不想生’。小虎，生育的决定权在你手中，所以这件事最终还是看‘你有没有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 我只能跟你承诺，在你有孕的过程中，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减轻难受的感觉。在你分娩的时候，我会请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来助你生产。在孩子出世之后，我也会竭尽全力去做一个好的父亲。 但是……” 他话锋一转，又道：“岳母她……即便是皇宫的后妃，身边围着一圈医术高超的太医，也有不少人因难产……还有女子怀孕和生育之后，身体和情绪上的一切不好的变化……小虎，这些痛苦与风险我不能替你承担，是以我…其实不是太想你冒这个险。 但我说了，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手中，你若是想生，我定然会将一切做到最好。” 小虎被他的想法和体贴感动，抱着他问：“那若我们没有子嗣，你不会觉得有遗憾吗？” 裴度轻笑一声，“人生诸多选择，无论怎么选，都会有遗憾，哪儿有十全十美的呢？更何况，此生我能有你，已是万幸，便已此生无憾了。其余种种，不过锦上添花。有就有，没有我也不可惜。” 【关于进京】 话说清风派在日常运行稳定之后，小虎在某人几次三番的又哭又闹又上吊的手段下，终于是肯想想他两成亲的事了。 奈何虎爹云游在外，压根联系不到他。 但成亲这种大事，没有虎爹又是万万不可的。 于是两人商定，就在清风派先举行一个简易的仪式，日后找到了虎爹，再补个正式的。 尽管在清风派众人眼中，小虎和裴度已是夫妻，众人也都早已改口。但裴度的大名终究是没入张家家谱。 裴度觉得这样不行，正巧皇帝来信，邀她们回去看看他。 男人想着先将小虎的名字记入皇室宗谱也行，便收拾细软带着小虎一路南下。 秉着不能得罪“财神爷”的想法，小虎路上跟裴度学了些礼仪。 但做出来的效果不尽如人意。 裴度笑的肚子疼，说还是不要做了。 反正皇帝也并不在乎这些小事。 皇帝诚然不在乎，更因为他现在指着小虎给他训练些能兵巧匠的，态度谄媚着呢。 而裴度即将带着王妃回京述职的信息一经在京城传播，大家伙儿近期的心思就全搁在这上头了。 小虎也是去了京城，听皇后同她八卦，这才知道，裴度此先在京城，那是多清风霁月、高不可攀的存在，是每位未婚少女心中那抹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的存在。 是以大家听闻他娶了，娶的还是一位女土匪，就对小虎好奇的不得了。 宫宴上，诸多妃嫔、王公贵族及其家眷都拿眼睛偷偷打量着对面的那位土匪王妃。 即便没有这层身份，她那惹眼的样貌与气质照样会让她成为焦点所在。 对她打量更多、时间更长的还是诸位女眷。她们瞧着一身介于男女装之间轻便着装＊的小虎，英气中不失妩媚，豪放中不缺内敛，实在是喜爱的紧，怎么也挪不开眼。 尤其是她那一身在女人身上少见的小麦色皮肤。 到底是谁在宣传“白瘦幼”的审美？明明这样既健康又好看好不好？ 此刻的小虎并不知道她已收获一众少女的芳心，挤掉裴度，成为新一任已婚、未婚女性心中新的白月光。 她只专心着啃面前的一整根碳烤羊排。 皇帝让宫女帮小虎切成片，方便吃，被她阻止，说：“rou就是要大口吃，整根啃才香呢。不信你试试呢。” 裴度笑容宠溺，也拿起面前的羊排啃了一口。 皇帝看的目瞪口呆，也有样学样的试了一下，发现貌似是比切片的更香些。 就此打小虎夫妇两走后，京城便刮起了一场追求“大口吃rou”、“轻便着装”、“黑皮”、“健康身材”的新审美。 武馆里也出现了更多女子的身影。 一年后，朝廷甚至都开始在全国各地组建女子军队。 ＊介于男女装之间的轻便着装是因为小虎外出嫌女装碍事不方便，裴度又觉得去皇宫穿男装不太好，特意给她画图设计的。兼顾美观与实用（打架）与一体的新样式。 【关于榴莲】 小虎夫妇还没上京之前的某年，皇帝叫人给她们送去了一种名叫“榴莲”的水果。 说是南边特供，好吃着呢。 一打开，裴度差点吐了。 胆大的小虎尝了一口，从此发现新大陆，她爱上了这个味道，裴度却接受不了一点。 怎么劝也一口都不肯尝。 那段时间，小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吃了榴莲后不漱口去亲他。 这回上京，小虎和皇后凑在一块聊天。 皇帝喜滋滋将裴度拉到一边，说有进贡来几个榴莲，叫他待会儿全拿回王爷府给小虎吃。 裴度面如土色，声泪俱下的诉说了他的惨痛遭遇，并且义正言辞的拒绝皇帝的美意。 没想到，皇帝苦哈哈一张脸，看着跟小虎兴奋说着话的皇后，哀叹一声：“你以为，朕是为何要千里迢迢送给你？好弟弟，你就替朕分担些吧。朕求你了。” 【关于再见故人】 这日，皇帝神秘兮兮的让裴度带小虎去京郊大营逛逛。 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裴度的肩膀，让他收拾立整再过去。 军营里头还能有什么？小虎又武艺高超，且喜欢与旁人切磋……可别他回趟娘家，再整出几个情敌来…… 出门前，裴度千哄万哄的哄了那小祖宗换了套女装。 却不承想…… “老头儿！？”，小虎瞧着远处一个人影，惊讶出声。 那人闻声回首，面上的五官都在跟着震动，“二虎子！？哎呀！我的孩儿啊！你可算来啦！哎呀，你老头儿快被皇帝折磨死啦！” 父女两旋即跑到一处，虎爹哭天抢地的过来，想抱小虎，手却忽然顿住。 “儿啊，别说，你穿女装虽然为父看着别扭，但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小虎：“……”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提及伤心事，虎爹又开始鬼哭狼嚎的，向小虎哭诉他这两年多以来的遭遇。 原来他某日逛来京城，因缘际会结实了带皇后微服私访偷溜出宫幽会的皇帝，并且一不小心让皇帝知道了他的身份。 至此，就被皇帝扣在大营之中，给他带兵养将了。 “让我在大营中待一年，才许我出去玩三个月。而且还有一群人跟着我，就怕我跑了或者回去跟你告状。呜呜，爹又不会写字，想写封信向你求救都不得成啊。” 小虎闻言就要去找皇帝算账，被虎爹拉住。 他支支吾吾的说：“哎呀，其实…除了没法出去玩，其余也都挺好的。尤其我现在在这呆习惯了，倒还舍不得这群孩子们。” 小虎道：“那也不成啊，清风派已经算是在给他们训练兵将了，为何还得扣着你不放？再说，你是在外头玩够了，我还没出去玩过呢。你趁早回家，替我料理门派，我好和裴度出去玩。” 顺着这话，虎爹眯眼朝她身后看去，目光触及呆若木鸡的裴度时，整个人都变得严肃凌厉了起来。 “哼。”，虎爹冷哼一声，“早前不仅被皇帝折磨着天天如上工般痛苦，还得隔三差五就听他在我耳边絮叨着这小子有多好多好。我还寻思他作甚与我说这些呢。” 他沉郁的目光让“那小子”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裴度还没向小虎瞄一眼，就听见那道明显带着不悦的男声道：“合着是你把我宝贝女儿拐走了啊？小子挺有本事嘛？” 裴度一哆嗦，还没做出反应，就见小虎护犊子的拦在他身前，“他是很有本事啊，老头你别吓唬他了，此番找到你倒是正好，跟我回家，我和裴度为了等你，连婚礼都没好好办呢。” 虎爹瞪了小虎一眼，对裴度一挑眉，“你过来，咱两过两手。” 这几年来，小虎闲暇时间就会教裴度练剑，两年多的时间下来，小虎估摸着他应该能在虎爹手下过个六七招的吧。 结果今日或许是裴度想在老丈人面前挣个好印象，硬是出奇的过了八招。 虎爹轻松收了剑，从鼻孔哼一声，本想嘲讽一句，却想起这人是他女婿，不是他徒弟，“马马虎虎。” 晚上，虎爹带着裴度出去吃了顿饭。 他们两那顿饭聊了些什么，小虎无从得知。 只知道裴度回来就吐的昏天黑地的，而第二天，虎爹忽然问小虎：“带他去给你娘看过了吗？” 她知道，虎爹这是认可了。 【关于婚礼】 小虎原本的想法是，带虎爹回家，在清风派举办仪式。 可皇帝皇后说不行，那他们看不着。 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的哄着小虎在京城先办一场。 皇帝给小虎封了个将军的职位，连带着算是给虎爹的奖赏，想没收了一开始给他的小宅子，另赐一处四进四出的大宅子。叫小虎可以从这里出门子。 虎爹惊悚，“你还想将我困在这一辈子不成？！” 又顾虑着大宅子，需要的佣人也就多，开销大，虎爹便说什么也不肯要。 故而小虎最后从皇后娘家出的门。 一天的流程走下来，小虎觉得比打仗还累，嚷嚷着回寨子也不要办第二场了。 奈何回清尘山之后，还是在大家无休止的撒泼打滚下，又来了一次。 身心俱疲的小虎抓着给她捏脚的裴度的胳膊，道：“我再也不要成亲了。” 裴度咬牙，“你不会再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