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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化石桥(一)初遇

    剑结怨,雨结缘。

    剑是辟水剑,雨是细雨。

    细雨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细雨是个杀手。

    黑石的杀手。

    世风日下,江湖纷乱,黑石乃朝廷黑暗之基石,据传官员如有不从便会遭到杀害。

    而江湖是无穷无尽的刀光剑影,一旦踏入其中开始厮杀,便无法再回头,无法回归曾经的安稳平静,若是一朝松懈,放下刀剑,便会任人宰割,成为刀剑下的亡魂。

    细雨从小被黑石培养,一身剑法由黑石首领转轮王亲自教导,年纪轻轻便实力非凡。但年轻人总容易心比天高,不愿意屈居人下,对细雨来说,她还没有厌倦握剑的感觉,也没有厌倦杀人,她只想学到更精妙的武功,日后接替转轮王掌控黑石,称霸武林。

    江湖传言,八百年前有天竺人罗摩,渡海来到中原宏法,他自愿净身,进梁武帝宫中说法三年。之后罗摩渡江,在九华山面壁十九年,练成了绝世武功。罗摩死后,被门人葬在熊耳山;数年后,其遗骸被人从棺中盗走,并且分成了上下两部分。如果谁能拿到遗体,就能破解罗摩的功法,练成一身独步天下、神鬼莫测的武功,足以令断肢重生,甚至活死人、rou白骨!

    细雨当然想要罗摩遗体。

    巧的是,黑石也想要。

    一片腥风血雨由此开始。

    据传,其中半具罗摩遗体,被当朝首辅张海端所得。

    深夜,张海端府。

    府门前的台阶泛着冷意,幽蓝的夜色笼罩灰白的石狮子,大门两边的灯笼亮着朦胧的光,淡淡照亮了门中央的牌匾。

    身着官服的张海端待在房内,手捧一个深红色包裹,胡子和头发都已花白,面上神色惊惶,手上不自然的动作让他身上的官服泛起一道道褶皱。

    砰地一声!

    他背后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张海端慌忙回头,看到从外面的黑暗中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面孔。

    她做男子打扮,面容秀美,双眉细长飞扬,一双眼睛极有神采。

    她就是细雨!

    她双眼冷厉,手中的长剑已经一剑刺出!

    张海端吓得猛然后退,一屁股倒在了地上,他还是紧紧怀抱着那个红布包袱,苍老的面容皱成一团,眼神灰暗——他已认出了眼前的女人!

    长剑一声嗡鸣,动听而杀机毕现,她略一动作,便又是一剑!

    又有风啸声传来,另一个着黑衣的杀手从侧边射出了五六根飞针,疾速向倒地的张海端刺去!

    黑石杀手,雷彬!

    前方和侧方同时夹击,张海端还是倒在地上没能躲开,飞针的呼啸还在回荡,一人遽然挡在他身前!两根飞针已穿透了他的肩头!他运使着双剑,又挡下了剩余的飞针,劈砍中长剑带起了破风声!

    他的剑上已染了血,胸口也是一大片剑划出的血迹,他回过头,这是个英俊的年轻人,只是现在脸色狰狞,头发蓬乱,浑身狼狈,恍如厉鬼。

    “爹!”他叫道!

    他是张海端之子,张人凤!

    黑石的杀手已经左右包围,张海端倒在窗边,旁边的墙面上被喷射出道道血迹,他的手已经松开了包裹,闭着眼睛生死不知。张人凤看得目眦欲裂!

    激战还在继续,房顶上、院落中都闯进了黑衣的杀手,刀剑交击声中,带起火光,这火焰竟是在刀上燃烧!一人持着燃火的双刀,黑色高帽下面容沧桑,彩绣辉煌的衣角随着动作翩飞。

    黑石杀手,彩戏师!

    只一时半刻之际,周围的家仆已经尽数被冲进来的杀手解决,张人凤还在勉力抵抗,飞针破空声连续传出,彩戏师刀上的火焰时不时在他周围腾起,他流了更多的血!

    但一人已走到窗边,双手捧起了那个红布的包袱。

    是细雨。

    与此同时,当啷一声,彩戏师双刀齐出,与雷彬合力击飞了张人凤的双剑。

    张人凤终于一声闷哼,带着身上大片的血迹缓缓倒下。

    黑衣杀手们还在继续朝张府其他人挥刀,门外的夜色中,已经无声无息站了一个人。

    一个斗篷蒙面的男人!

    黑石首领,转轮王!

    对张府家仆的屠杀还在继续,雷彬用匕首给倒地的人补刀,张人凤眼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细雨怀抱包袱离开时冷冷的一个回瞥。

    张府终于平静了下来。

    细雨走了。

    可她离开得并不顺利。

    当夜月明星稀,四周一片寂静,细雨带着包袱,握着剑,从一座桥上经过,就要一路出城。

    她手上还是握着剑,辟水剑的剑刃闪着银光。

    夜色深沉,阒无人声。

    她踏上桥面。

    可那里却已有一个人!

    他低着头,看不清脸。

    他似乎在等她!

    细雨继续上前。

    那个人的脸清晰起来,头发蓬乱,脸上尽是灰尘血迹,浑身到处是伤。

    那人咬牙开口,“你杀我父亲……”

    他是张海端的儿子张人凤,他竟然活了下来!

    细雨将左手用红布裹着的罗摩遗体放下,这时张人凤一声怒吼,已经手持双剑向她攻来。

    强弩之末的张人凤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只一个照面,辟水剑一横,便挡住了这一击,之后剑刃飞快地一转,直直刺进了张人凤心口。

    张人凤皱眉痛哼一声,胸口缓缓洇出血迹,将本就脏污染血的衣衫浸染得更肮脏,他抬起头,痛苦中那张受伤流血的脸格外可怕,就像夜中索命的无常。

    他喘着粗气,但辟水剑插在他身体里,却仍旧有一波波微弱的剑鸣。

    细雨冷冷地盯着他,察觉了不对,伸出右手拇指按在剑身上感知了一下,张人凤还在一下一下地喘着气,细雨忽然皱眉猛地将剑拔出!

    张人凤没了支撑,身体立刻无力地往后一倒,一头栽下了桥面。

    啪地一声,细雨看着他重重地砸入水面,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还是来晚了……”这声音温和动听,但这个男人的行动无声无息,明显武功高强,让细雨瞬间心生警惕。

    细雨拧着眉,侧身向那人看去。

    那人一身朴素的青衣,头上只有短短的发茬,面容端正,气度从容,看上去约有三十多岁,脖子上挂着一大串佛珠,居然似是个刚还俗的僧人。

    他微闭着双眼,又叹道,“不过生未必乐,死也未必苦。”

    此时桥下的张人凤正躺在桥下,他的长短双剑和他一起被混着污泥的脏水所埋没。

    黑暗中,隐约有虫鸣响起,桥上的男人淡淡地转过头来看着细雨,一双眼睛又深又静,衬得面容英俊沉稳。

    他是陆竹。

    但那时细雨还不认识他。

    她只是冷淡地和他对视。

    陆竹看着她,笑了笑,气质不再超脱物外,看上去仅仅是个温润儒雅、不再年轻却依旧英俊的男人。

    他笑着说,“你就是细雨吧?”

    细雨没有回答。

    她还不知道,他们即将纠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