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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朝红阑mama抱拳道:“那小的这便带竹生姑娘走了。”红阑mama笑眯眯道:“竹生姑娘,恭喜恭喜啊,这是王爷看上你了,要带你去享受泼天富贵了。”楚笙想了想,却道:“那竹生想向红阑mama讨要一个人。”“谁?”“小柳儿。”带着不明所以的小柳儿,楚笙一身轻松地跟着王府护卫走出了天音楼。她站在天音楼的门口,抬头看这困了她两天一夜的歌舞坊,心中的大石头缓缓落下。楚笙知道从这一步开始,就跟所谓的“原著”不一样了。原著的楚笙,从来没踏进过王府一步,她在天音楼出名,也在半年后被江王带走。没有了这半年的歌舞坊的经历,楚笙不知道王府会不会成为另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之地。但这外表光鲜华丽,娇艳多情的天音楼,从今以后,就和她楚笙没关系了。作为贱籍,是不配坐主人的马车的,但是江王不知是早有准备,还是特地找来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停在天音楼背后。小柳儿和楚笙一同坐了上去。护卫驱赶着马车,滴滴答答地赶在宵禁之前,驶入了王府后门。那窄小的门,在楚笙透过帘子看过来的目光里,缓缓关上。马车停了下来,没有护卫的指示,楚笙和小柳儿是不敢有异动的,两人都还在马车里不敢动弹。外面的护卫下了马车,正要喊人,却一眼看见了悄无声息过来的高大男人。护卫瞪大了眼睛,想要跪下行礼。男人扶住了他,止住了他即将说出来的称呼:“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把她们带过去。”护卫明白这是男人不想暴露身份,便道:“那幸苦……幸苦您了。”外间说话声音小又含糊,楚笙只听见了什么“交给我吧”,好像是换了个人来领她们。“下来吧,竹生姑娘。”另一个陌生男人嗓音响起。楚笙便牵着小柳儿的手撩开帘子。月亮在今晚似乎格外柔和,映在男人脸上,他的眉眼都瞬间软化,温柔成了那月光。剑眉星目的男人眼里溢满了月亮的影子,楚笙没由来得想起里柳星雨的台词:“你看那月亮,它是我最宝贵最干净的东西,现在它归你了。”现在,它归你了。☆、顾楚摇摇头,月亮归你才对夜风裹挟着不知哪里来的桂花香拂过楚笙的眼帘。原来这个世界,是秋天啊。有桂树在旁轻轻摇晃,荡起一波又一波甜腻的香气。楚笙在这香里,头晕目眩。被月光笼罩的不仅仅是这个面色严肃的男人,还有一身粗布麻衣的楚笙。古人云:要想俏,先戴孝。楚笙没戴孝,一身朴素的却和戴孝没什么差别了。从男人的角度,他看到的是肤若凝脂,是唇若春酒,是字面意义上的月上眉梢。月下美人,竟比灯下美人更醉人。这下月亮自己也不知道,它该归谁了。两人像是说好了似的,同时怔了怔,触及到对方的眼睛却又同时扭头。男人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却又很快把这感觉强压下去。楚笙猜不透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她不知道这个朝代的礼制,只能在月光淡淡的映照下,勉强看清男人的衣服是玄色的,一身劲装,很像护卫。这么想着,楚笙也便这么问了:“你是王府的护卫吗?”男人微微一愣,也不说是与不是,只道:“跟我来吧,王爷今夜不归府,你们先暂住后西院。”楚笙注意到了他话语中的“暂”字,心想,这王爷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她青春正好,还不想成为一个古代人的妻子,三从四德每个都是要人命的。更何况以她现在的身份,当妻简直太抬举了。楚笙牵着小柳儿紧紧跟在男人身后,她注意到这一路上每隔一段就建起一根石柱子,柱子上有一个纸糊一样的灯罩,蜡烛光就在里面摇摇晃晃。这……难道是路灯?直到走到男人所说的后西院,院门口两根柱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连带着大门里昏暗一片,像是巨兽的大口,要把所有人都吞进去。楚笙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男人转过身来,注意到了楚笙的僵硬,却还是什么都没做,只对楚笙说今晚太迟了,让楚笙在这里将就一晚上,明日王爷回来会另行安排。楚笙点头说多谢。男人便转身走了。楚笙看着这人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路上沉默的小柳儿扯了扯楚笙的衣服,小声道:“姑娘,奴可以说话了嘛?”楚笙握紧了小柳儿的手,牵着她往黑暗一片的院子里走,道:“以后在我面前别自称奴了。你的卖身契我让红阑mama给王爷了,以后你就是王爷的丫鬟了,懂吗?”小柳儿眨巴眨巴眼,又惊又喜道:“原来是姑娘,姑娘可真是大善人。奴……我……小柳儿以后定不负姑娘再造之恩。”楚笙跨进房间,她刚才就发现了,小柳儿似乎有古人的通病——夜盲。所以找蜡烛这件事还得她自己来。她没接小柳儿的谢,只让小柳儿站在原地。房间里亮起来的时候,楚笙终于松了口气。不甚在意地在身上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招呼小柳儿去找被褥,今夜这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要挨在一起睡。没人过问她们这片寂静的院子。除了赶马车的,和过来领她们进院子的两个护卫,楚笙再也没见过别的人。这王府好像空荡荡的只有她们两人。楚笙又累又困,也不在意梳洗的问题了,和小柳儿一起吹了蜡烛,倒头就睡。月亮落下,屋顶男人的影子也慢慢拉长。柳树随风晃荡着叶子,声音悉悉索索,听屋子里小姑娘的梦呓,混和着耳边轻啸的夜风,男人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却又马上恢复了那生人勿近的模样。飞身下楼,脚步落在紧锁的院门外,竟一丝声音也无。男人回到自己的府邸,已是深夜。管家在书房里等他,见他又翻窗进来,叹了口气:“王爷,这皇都上下,还有哪处地儿的窗户是您没翻过的吗?”男人正是江王的亲生哥哥,瑜朝大名鼎鼎的战神王爷,晋王。晋王听管家的话,眉都不挑一下,淡淡道:“景弟今晚请我吃酒,我怎好意思不去。”管家一边替晋王更衣,一边道:“王爷今晚怕真是喝多了,这身上一丝酒味也无,竟也说成是吃酒,吃的空酒?”晋王这才恍然,他只在天音楼喝了两杯,酒气都在屋顶上被夜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