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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居然什麽都没做。」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摇晃了一下，又倒回床上。

卫小盛握紧拳，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地跑上去扶著他的背。

苏云净立刻全身僵硬，像沾了脏东西似的把卫小盛的手甩开。他硬撑著下了床，试图自己走，却步伐不稳。

「还逞强，跌死你。」卫小盛斜眼瞥他。

苏云净回头看了他一眼：「跌死也不管你的事。」

「怎麽不管我的事？你要是跌死了，你的两个弟弟会哭的很伤心。你虽然不怎麽讨人喜欢，他们倒是很可爱。」

苏云净露出胸闷的表情，又开始一步一晃的往前走。

「别走了，」卫小盛一把拉住他，「再走可真的要跌死了，打车回去吧，我付钱。」

他说完也不顾苏云净的抗拒，硬是将他的胳膊扯到自己肩膀上，扶著他离开保健室，走出学校，校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但是苏云净好象不太高兴，上了车就开始板著脸，一直到回家，脸色都没有好转。

卫小盛只以为他是别扭的老毛病又犯了，自顾自把他往床上推，推完了就往厨房跑。

「你快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苏云净追出来。

「这不是到处都是事吗？」卫小盛呵呵一笑，「光是做饭就是件大事。」

「我自己会做。」

「你去躺著。」

其实卫小盛一开始只打算把他送回家，可是看他这样病怏怏的还要逞强的样子，就起了一肚子气，非要让他老老实实的做个病人不可。

要是在平时，苏云净肯定又会出言讽刺。但是今天他似乎真的非常疲惫，只是叹了口气，就悻悻地走进客厅，坐到椅子上。

「今天怎麽这麽乖了？」卫小盛嘴上问，手里却忙个不停。自从了解自己差劲的做家事技能之後，他整天在家里苦练。现在进了厨房，他的手脚已经麻利多了。

苏云净既不反驳，也不辩解，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默默地看著卫小盛在厨房里忙碌。

每回都被讽刺，今天却没有，卫小盛反而不习惯了。他担心苏云净真的是得了什麽重病，不住的往客厅看，确认他一直睁著眼睛发呆，才放下了心。

饭菜摆上桌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云净望著满满的桌子，也不说话。

卫小盛有些尴尬，只能站在一边搓著手，没话找话：「我……我本来是不会做饭的。不，不光是做饭，别的家事也都不会做。上次被你说过以後，我也觉得……应该学点什麽，不过……还是比不上你……」

苏云净动了一下，然後突然抬眼看著卫小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让卫小盛毛骨悚然，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你笑什麽……」

苏云净笑容不减，脸色却越来越阴沈：「我笑你自以为是，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就随意施舍。你以为拦一辆出租车做一顿饭，你就会变成天下第一的大好人了吗？！」

还没等卫小盛回过神来，苏云净就突然站起来把碗全扫到地上。

砰铛！──

脆弱的陶瓷撞上地板，发出尖利的破裂声。

「你干什麽啊？！」卫小盛搞不懂苏云净为什麽突然发这麽大的脾气，看见自己辛苦做的饭菜都毁了，心里有些不高兴。

「你知道我为什麽一直不想和你说话，不接受你的帮助，想离你越远越好吗？因为你不管在做什麽事的时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嘴上说著帮忙，一举一动却全都是施舍的嘴脸！我就算穷死，累死，病死，也不需要你的施舍！你这个……恶心的东西！」

说完，他拉开房门把卫小盛用力往外一推。卫小盛一个不稳，狠狠跌倒在地上，苏云净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脚踢上房门。

卫小盛呆呆地坐在地上，惊的连疼痛都忘记了。

这是什麽？是苏云净病的糊涂了，还是他终於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卫小盛不愿意相信，是第二种可能。

把陌生人赶了出去，房间里终於安静下来，没有了那个恬噪的声音。发怒过後，中暑时晕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苏云净按住额角，一动不动地站在桌子旁边，忍耐著等待眼前不再旋转，然後重重的跌进椅子里。

一直想说的话终於借著模糊的意识说出来了，他一直想说这些话，却找不到机会。

太多了，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这样伪善的，装腔作势的人，他见的太多了！

他们都喜欢借帮助之名，站在强者的立场上向弱者施舍。甚至……甚至怀有其他肮脏的目的……

令人恶心！

然而卫小盛却一点也不知道苏云净对自己的误解，他愣愣地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紧闭的门，直到感觉摔倒的疼痛，才费力地站起来，扶著墙，一点一点的朝外走。

他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就这麽一路上昏昏沈沈地走回家去。

永远是空空的公寓里响起凌乱的钥匙声，卫小盛一脚踢上门，倒进床里。

就像受伤的疼痛会在麻木之後才感觉到一样，直到回到了家过了很久，他才感觉到身体的某一部分疼痛欲裂。

自己做了这麽多，这麽辛苦，放下架子，撕破脸皮，无数次主动出击，最後意识到帮助苏云净的意义……他满以为未来是一片光明，却突然坠入深渊，从未跌的如此凄惨。

原来这麽久，苏云净从来没有被自己的行为感化，一丝一毫都没有。他反而一开始就误会了，并且误会的越来越深，已经在心里结出了这麽大的疙瘩。

原来这麽久，都是自己一相情愿。

偷偷学习做家事，接近双胞胎，死命的纠缠，到头来什麽用处都没有。原来只要苏云净根本没想过要原谅自己，自己做的事就永远没有意义。

卫小盛自嘲的笑起来，举起双手。借著窗外的月光，指尖上缠著的绷带清晰可见，从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麽大年纪开始学做家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是他并不头疼，反而觉得很高兴，高兴自己终於不用在工作之余为打发时间而烦恼，知道了原来除了上网喝酒打游戏，还有这麽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

原来他还可以把房间打扫的更干净，把家布置的漂亮，让自己变得更整洁，更有教养。

这一切都是在决定帮助苏云净之後，他才学到的。

而现在，这些学到的东西，似乎成了一个大笑话。

卫小盛即使脸皮再厚，也知道什麽是底限。被苏云净驱逐之後，他不再企图接近他，默默地恢复成过去的相处模式，成为一名普通的同事。

要接近一个人如此困难，和他疏远却是这麽的简单。身处两个办公室的人，因为课程安排的关系，作息时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