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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跳到脑海中,时晚攥紧手,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极其不好的猜测。“我命硬,怎么会死呢。”还没等她把猜测捋清,贺子安懒懒一笑,“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大哥也舍不得分我一半的财产。”他的笑容透着十足的得意。显然是怀着激怒的目的。“晚晚。”然而贺寻并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呆在一旁的时晚,嗓音冷静,“走了,回家。”“哦......好......”尽管还是很在意贺子安说的捅人,但眼下的情况,时晚更愿意相信贺寻。定了定心神,她朝他走去。刚迈出没几步,身后,贺子安轻笑一声。“你和你那个吸血鬼母亲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他语气轻松而愉悦,“你该不会真是我们贺家的种吧?”已经侧身准备同时晚一起离开,听到这一句,贺寻脚步一顿。从贺子安出现后,一直都是冷静克制的表情,然而此刻,他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波澜。“你说什么?”毕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心智再怎么成熟,和贺子安这种久经世故的老狐狸也不能比。贺子安的笑容愈发灿烂:“我说,你该不会真是我们贺家的种吧?”话音刚落。少年那只漆黑的眼眸终于有了情绪。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怒火。“贺寻!”时晚心里咯噔一声,试图叫住他,“不要!”然而贺寻已经冲了出去。时隔几个月,再次相见,看着贺子安这张熟悉而讨厌的脸,贺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当初为什么没直接把他捅死?一把揪住贺子安的衣领,他冲着对方的脸打了下去。没留一点儿余地。“啊!”这个时候路上还有不少回家的学生,见到有人当街打架,胆小的已经尖叫出声。有胆大的想要上去拦,还没上前,就被少年狠戾的动作逼得连连后退。那已经不是简单的打人,而是想要杀人。每一拳都照着致命的地方去,又狠又重,仿佛在发泄心中郁结已久的情绪。待到贺子安终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贺寻才听见身边不断的尖叫声。夹杂着警笛和救护车的蜂鸣。他停下手,微喘着气,抬头向周围看去。围观的人已经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围成一个小圈,都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只有平时多看他一眼都害怕的小姑娘站在一旁,红着眼眶,试图去抓他沾满鲜血的手:“贺寻......别、别再打了......”*等楚慎之到派出所来领人时,时晚已经做完了笔录。贺寻还在接受询问。而贺子安早已准备好的律师已经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见楚慎之来,立马噼里啪啦甩出一大堆话:“这就是你们一中教出来的学生吗?开除!必须开除!这样的小混混怎么还能留在一中!你们要是不处理......”“时晚。”楚慎之直接绕过他,皱着眉头,“怎么回事?”民警让时晚同贺寻的家长联系,然而想到对方的家庭情况,时晚最后只能给班主任打电话。避开那个喋喋不休一定要学校开除贺寻的律师,她把事情经过简单同楚慎之复述了一遍。没忘记补充贺子安故意激怒贺寻的那两句话。“楚老师......”想到那时的场景,时晚惴惴不安,“贺寻他不是故意的......”她见过少年很多种表情,死寂的、轻佻的、漫不经心的。唯独没有当时那种充满仇恨的神色。“你们不知道,这家伙有前科!”贺子安准备好的律师更像是个专程来闹事的混混,在派出所里大声嚷嚷,“之前就捅了我的委托人,这次还想杀他!小小年纪就是杀人犯,不抓起来怎么行?”在楼道角落里听到后半句,时晚和楚慎之都是一怔。“我去打个电话。”不过楚慎之很快恢复成平日冷静的模样,“你不要和那个律师接触,就在这儿待着。”时晚乖乖点头。原来......原来真的是捅贺子安吗......楚慎之出去打电话,她站在角落里出神。无论如何没法把捅人二字同贺寻联系在一起,但今日见过贺子安之后,她又觉得似乎不是不可能。贺子安的表情和语气仿佛都是精心设计好的,专门为了激怒贺寻。可是......她咬了咬唇。为什么呢?青城已经是个北方的小城市,贺子安带着律师一路追到这来,还故意挨上一顿打,就只是为了让一中开除贺寻?对贺寻的家庭情况知之甚少,时晚再怎么想,也只能想到这一层。而律师还在滔滔不绝,听着对方一口一个杀人犯的叫着,她隐隐有些头疼。“滚你妈的!”有些熟悉的嗓音响起,直接把律师的话堵了回去,“闭嘴!”“笔录做完没?做完把我寻哥赶快放出来!”接到楚慎之的电话,聂一鸣就从游戏厅赶了过来。打游戏打得昏天黑地,聂一鸣杀得眼睛都红了,看上去倒实打实像个杀人犯,律师一下被他瞪得不敢吭声。终于闭上了嘴。聂家在青城声名煊赫,商政两界通吃。又有时晚在一旁作证贺子安主动挑衅,摆平这点事自然不在话下。“说了不要见血,明天交五千字检讨给我。”面无表情扫了一眼被放出来的贺寻,楚慎之转身离开,又补充一句,“这个学期室内卫生也都交给你。”然后竟然就这么走了。“卧槽......”聂一鸣目瞪口呆,“他怎么没直接把你从一班踢出去......”这可不是楚慎之的风格。贺寻没说话。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时晚,天色已黑,荧白色路灯下,小姑娘的脸色有种略显病态的苍白。显然还是被吓到了。他想要拍拍她的肩,一伸手,却看见满手已经干涸的血渍。顿了两秒,贺寻把手收回去:“回家吧。”*十分知情识趣,聂一鸣让司机把他俩送到家属院所在的巷口,就没有再往里走。小巷并不长,大约一两百米的距离。白天的时候会有小摊贩在这里摆摊,现在到了晚上,巷子里便格外安静。和家属院的照明一样,两条电线缀着几盏昏黄的灯泡,将小巷照得忽明忽暗。并肩走着,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快到家属院,时晚轻声开口:“他是故意的。”她不知道贺寻究竟能不能看出来,尽管贺子安的心思几乎昭然若揭,但当局者迷,贺寻未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