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从不计较这些,但是,我这个做贴身老婢的可看不下去。今日二爷您在这里做个见证,老婢也不怕得罪人,有话就直接说了,现在侯爷走了,她身边再无倚靠,希望二爷明察秋毫,无论如何,不要让她再蒙受这种平白无故的委屈。”说到这里,想到她孤苦伶仃,以及这些年来受荆氏和薛玉芳的欺压,险些要掉出泪来。谨娘在忠武侯府中做事已有十五年,可以说是府里的老人,说话向来有分寸,只是一遇到薛玉娇的事,就顾不得任何礼数和章法了。以前薛玉娇不敢说的话,都是她代她讲出来,求薛义和沈老夫人主持公道,为此,薛玉芳对这个婆子忌惮三分的同时,也恨的是咬牙切齿。眼下,薛玉芳自知理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将一肚子怒火转移到谨娘的身上:“你个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说话间就要对她动手。“放肆!”薛湛突然沉声打断了她。她抬起的那只手登时滞在半空,双目睁大,惊恐的看着他,听他接着寒声道,“谨娘虽然出身不高,可是,她毕竟还是三姑娘的乳娘,对薛家恪尽职守鞠躬尽瘁十几年,你父亲在世时也对她礼让三分,尊敬有加,可你呢?身为子女,竟对她老人家出言如此不逊,不说谨娘,换作旁人也是一样,倘若你觉得对方有错,大可以直接指出来,出口就是污言秽语,这就是你从小到大以来受到的教养?”薛玉芳被训斥得面红耳赤,也不敢当面反驳,只得暗咬银牙,将新仇旧恨一起算到了薛玉娇和谨娘的身上。“还有你,”薛湛豁然转向薛啸云,语气虽然缓和了一些,但态度依然严肃,“你的父亲就躺在前面那樽冰冷的木棺中,你平日里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现在守夜也不安分,在他的遗体面前搬弄是非,乱嚼舌根,如何让他安心闭眼?他若地下有知,会有多么寒心。”薛啸云一听便明白了,原来适才自己说的那些胡话,感情都被他听到了,不由瘪瘪嘴,小声嘀咕了句道:“我说的也不全是虚话,谁让你二十来岁的人了身边连个暖床的女人都没有,鬼知道你究竟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听力极其敏锐的薛湛听了进去。对于薛啸云的为人,乃至在金陵城听到的有关他的各种“光辉事迹”,薛湛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薛义不在了,他就不可能放任不管了。薛玉娥就在他旁边,这些话自然落入耳中,不由低声提醒他道:“少说两句。”她微微抬眼,见薛湛眉心紧簇,气氛冰冷,略一沉吟,转向薛玉娇,柔声安抚道,“三meimei,是二meimei不懂事,回头我会好好说她的,刚刚的事你别往心里去了。”说到这里,又沉着脸转向薛玉芳,口气略显严肃,“你今日所做所为委实过分,jiejie也有些看不下去。我虽比你年长两岁,但是大家都是同辈我罚不得你什么,你若有悔过之心,等下来自行去抄一遍吧,好好反思反思。”看似是惩罚,但实则已经是在给她台阶下了。因为一旦落入薛湛的手里,真的追究惩治起来要比这严重得多。薛玉芳听后顿急,欲要开口时,恰时外面有人进屋传话,称圣上有事召见薛湛。薛湛知道今日并不适合处理内庭纠葛,只临走时撂下狠话道:“今日之事,我暂不追究谁对谁错,接下来若再被我听到有人故意挑弄是非动手打人的话,就不只是罚抄书这么简单的事了。”“叔父!”薛玉芳心有不甘,还要说什么,旋即被薛湛压了回去,“其它的事,等你们父亲入土后再说。都看好灯,当心风吹灭。”说完这些,出门前,最后又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薛玉娇,这才离去。薛湛一走,一室静默无声。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实则暗潮涌动。这次栽了一个跟头,这口气,薛玉芳自是咽不下去,心里开始琢磨着下来怎么收拾她一顿才能好好出出心头这口郁气。另一边,薛玉娇谙知这个二jiejie的路数,定不会轻易饶过自己,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来,准备好接下来要如何应付。而这一次所发生的事,因自己比前世提前半个时辰到达灵堂,被薛湛碰个正着,所以,一切已经顺利发生改变。薛玉芳那一巴掌没有打到谨娘,自己也没做闷葫芦吃哑巴亏。……屋外冷月如辉,星子寥落,直至次日寅时,飘了一日的风雪才渐渐止歇。室内除了偶尔传出几声轻微的鼾声外,一片静默无声。薛玉娇一夜没有合眼,加之一连几日休息不好,现下已经身体透支,接近极限,她面容憔悴的守着棺木前那只火盆,往里面填着冥纸。谨娘默默无言的陪在身边,时不时帮她敛敛飘出来的灰尘。几尺外,薛玉芳和薛啸云瘫坐在地,身子歪靠柱上,睡的东倒西歪,几次眼看脑袋摔在地上。相比之下,薛玉娥则在原地跪的端端正正,偶尔眼皮发沉,但很快又赶紧睁开眼睛,不曾真的昏睡过去,看得出来,即便体力不济,也丝毫没有懈怠之意。薛玉娇见她实在困倦至极,好心说道:“这几日,除了叔父外,大jiejie你最是辛苦。实在困了,不行就眯上一会儿吧,你放心,我不会对外面说的。”☆、对视薛玉娥闻声,立时精神几分。侧头看向她,面露慈笑道:“我没事,天也快亮了,等完事后再一起休息吧。”和她预想中的一样,薛玉娥果然不负盛名。不管几个时辰前她当着自己和薛湛说的那些话是否出于真心,但仅凭她事无巨细,稳重端淑的态度,薛玉娇心里也不由对她生出一丝敬佩。见她坚持不睡,薛玉娇也不再多劝。直到听到外面沉健有力的脚步声愈发渐近,薛玉娥轻咳一声,薛玉芳和薛啸云方才从睡梦中登时清醒过来,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规规矩矩跪好。薛湛裹着白裘风尘仆仆从宫中返回来时,见到几人已经疲倦不堪的样子,略一停顿,平声道:“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一个人守着就够了。一个时辰后,我会让人去通知你们。”说话间,孟霖帆接过他手里脱掉的白裘。薛玉娥似乎有话想说,但话到嘴边,旋即又咽了回去。最后拖着两条酸软无力的腿站起身,向他行礼告退。众人陆续离去后,唯独剩下薛玉娇和谨娘两人。“你为何还不走?”薛湛一边有条不紊的整理东西,一边出声问道。在此期间,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但显然,他已经猜到她有话要说。她站在那里,不确定要不要现在提起有关于父亲死因一事,眸色闪动间,终于还是忍不住启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