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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因着这个,教坊司开的价也的确比寻常要高两三倍。“谢司籍大家出身,自然不知教坊司里那些姑娘过得什么日子。”太子嗅了嗅手中花枝,“教坊司几近是握在孤那大哥手里。”“她那父母几年前灾荒死了,只有个兄长,好赌成性,前些日子却成了宁王的侍从。”太子看着谢杳紧皱着眉思索的样子,莫名心情大好,啧了一声,将手中花枝不由分说扔她怀里,“平步青云的兄长如今来寻他meimei了,谢司籍自个儿好好寻思罢。”他往前走了两步,倏地一顿,回头道:“这笔人情孤替谢司籍记下了,万望谢司籍莫忘了日后还上。”谢杳这时候没闲心同他讨价还价,极敷衍地应了一声后行礼道:“恭送殿下。”谢杳回了自个儿房里,将身契拿出来仔细看过一遍,旧年的事儿在她心里隐约成了型。谢永当年寻人给她换命一事不假,正巧寻到了谢盈,彼时她刚被亲生父母卖进教坊司里,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起,只有个“十五”的编号。谢永设法将人买下来,换了她们的八字。许是动用了什么关系,谢盈对自个儿的出身并不知情,也并不受教坊司控制。而教坊司的规矩,身契仍是留了一份儿在里头。后来宁王接掌了教坊司,不知何时发现了这桩陈年旧事,许是一时兴起,着手查了查。再后来,谢府得势,宁王骤然想起来手边有个现成能用的人儿——毕竟教坊司里的姑娘大多都是探听消息的用处,便顺藤摸瓜找到了谢盈的兄长,许以好处,料定了谢家不会无缘无故告知谢盈的出身,编了个像模像样的故事,将谢盈收为己用。谢杳想明白了,将身契卷起来收好,同雁归道:“你去查一查她兄长。既是好赌成性,即便入了京也必然会流连赌场。”雁归应了是,多问了一句:“可要把谢盈一道提过来?”谢杳一愣,“一道提过来作甚?”一顿,明白过她的意思来,“我叫你去查她兄长,也并非叫你把人拿来,只盯好了他行踪就成。”“我们径直告诉她的,哪有引着她自己发现,来得有意思?”谢杳本就对谢盈这事儿心里梗着,当年没多追究,也是看在自家有愧于她的份儿上——如今发觉这本就是一场子虚乌有,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了。雁归看着谢杳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咽了口唾沫。谢杳心里这些弯绕,比之世子也不遑多让。雁归这感觉是对的,且真论起来,自十岁起,沈辞还能算谢杳半个师父。摸清谢盈兄长的行踪没花多少功夫——雁归不过找过去两个赌场,便找着了人。原因无他,这人日日都来,想不引人注意都难。谢杳将那纸身契誊了一份,原本那件遣人送回给太子。不过一纸身契,消失个几日宁王自然不会察觉,可若是一直留在谢杳这儿,哪日被宁王发觉,她还如何将计就计。而誊的那份,被她收在匣子里,等着谢盈自己瞧见。她这些年收东西的习惯谢盈是知道的,既是要替宁王探消息,怎么也会翻翻她东西的。唯一的缺憾是少了那方教坊司的印。可这么纸誊下来的身契,给她种下疑虑,却也够了。作者有话要说: 雁归:世人皆道人以类聚诚不我欺。谢杳: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明明是你家世子教得好。净虚真人:......抄该提上日程了。感谢在2020-04-1600:25:44~2020-04-1622:4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阿秋兮猗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墨大狗腿一号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季珩21瓶;伊蝶芙20瓶;AdoraChu、morl10瓶;Bon吉8瓶;渡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赌坊东宫。工部左侍郎王延正是前不久借谢杳一案提拔上来的,对太子的行事风格掌握得还不算透彻,小事尚拿得了主,大事便得问过太子爷的意见,才敢放手做。太子瞥了一眼殿中规矩跪着的王延,这人是皇后族中的,多少要给些面子,便亲去将人扶起来,淡淡道:“折子就不必了。”王延略一迟疑,“殿下,灾情最重的滇南那一带往年也常起□□,兼之宁王那边儿最近动作不断,万一清潭居士担不了赈灾此等大任,有个好歹,岂不是要牵连殿下?”皇上对这半路冒出来的居士高看一眼,他们做臣属的自然不好妄加评判,只是仍担心此人办事不力,伤及太子羽翼。太子神色稍冷,“此乃父皇的意思,王侍郎是想劝孤忤逆父皇?”王延当即又跪了下去,“臣不敢。臣对殿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太子这回没再扶他,只道:“孤要做什么,还不至如此瞻前顾后。”赈灾一事确实难为,可假使她将这差事做得漂亮,也是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冥冥之中,他总觉着谢杳是该有这个能耐的——退一步讲,若当真是他看走了眼,他亦留了后路。王延摸不准太子的脾气,这时候大气不敢出,嗫喏应是退了出去。他今日本是想顺应太子的意思拟封奏折,替清潭居士说两句话,趁圣旨还未颁下,看看赈灾的人选还有没有游说的余地——哪知道太子爷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这日也正是净虚真人回松山观的日子。谢杳作为弟子,一早便去了宫中,跟着净虚真人的马车一同上了松山观。雁归一直盯着谢盈,今日趁谢杳晨起梳洗时,同她道是谢盈昨个儿夜里翻到了那纸身契,观她反应,想来若不是已然宵禁,定是要去找她那兄长质问一番了的。谢杳沉吟了片刻,问道:“可都布置好了?”雁归点点头,谢杳又接着道:“我今日定然抽不出空来了,这事儿也不能耽搁,就该趁她琢磨了一宿心里窝着气的时候才好。”她抬头,“雁归,你替我盯着罢?不然我不放心的。”雁归替她戴上一只素净的乌木簪,左右看了看,应了一声好。谢杳没料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松山观来回还是费些功夫的,去的时候还好说,她往回走这段没有旁人同行,以雁归的性子自然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马车停在观门前,谢杳先一步下去,再去到前头的马车,扶净虚真人下来。观门正对着长阶,远远谢杳便瞧见一个穿着小道袍的六七岁光景的孩子跑下来,到他们面前急急停步,向净虚真人行了一长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