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A男B:寂寞的提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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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苏秋汛找一个词来形容任涟的话,那就是优雅。 她永远站在前面,永远能独奏小提琴获得全场的掌声,而他只能在她后方,默默地等待指挥抬手,演奏自己低沉的、只是和声的大提琴,目光偶尔划过她的背影,总觉得她周围的空气都很美丽。 像是凝在杯底的光线一样,环绕在她身边。 任涟不曾回头看,她只是沉浸在音乐里,苏秋汛只有在制作方送来的光盘里才能看到她脸上不由自主的、沉醉的微笑。 后来任涟离开了,一个有名的乐队邀请她加入,而他还是留在乐团里,继续当统一的、毫无辨识度、更不会被记住的和声。 所以在同行找到他时,他心底雀跃不已。 乐队正在制作的歌曲需要大提琴演奏,而他们在业界里熟悉的人都恰好腾不出空,于是制作人找上了任涟在乐团里的旧同事。 鼓点、钢琴、贝斯都准备好了,再加上任涟那华丽优雅又妖娆的小提琴——最突出的音色,但还不够和谐,需要有大提琴来中和。 合作很愉快,苏秋汛虽然在乐团里不显眼,但能进乐团的人都是同行中的佼佼者,制作人对他很是欣赏,甚至邀请他参加庆功宴。 任涟只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就来了,低跟鞋踩在地上“哒哒哒”,也在他心上“哒哒哒”,鼓点似的,却失去了节奏。 她微笑,喝酒时都是浅浅抿一口,乐团主唱是个年轻的Omega女孩,喝起来倒是很豪迈。 苏秋汛悄悄观察着陪她喝酒的鼓手和贝斯手,大概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那任涟呢……? 他借着倒酒的姿势略微侧头,目光和她的撞了个正着。 她还在微笑,美丽白皙的手指都要把玻璃杯比下去——朝他举了举酒杯,她又抿一口,耳边的卷发微微摇动。 说着客套的场面话,苏秋汛走出餐馆大门,身后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任……”如果是交谈工作上的事,他还能说出口,但现在工作已经结束了。 “你要回酒店吗?” “嗯。” 任涟侧过头,挺翘精致的鼻尖投下一道阴影,可路灯光线实在柔和,让她那张脸没有半点锋利的意味,灰色的眼珠也带着暖意。 苏秋汛总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我好想念乐团啊。”她轻轻叹了口气。 “嗯?”真没用,一个字都说不出。 任涟也不提出打车,苏秋汛只好陪着她走,秋末的空气犹如清冽的酒水,灌入肺部却让人更加清醒。 “在乐团里,大家都一样,对吧?” “虽然有点距离感……我觉得距离感才是好事呢。”她再次侧头,睫毛和落下的剪影犹如蝴蝶的双翼,“在乐队里——倒不是他们排挤我,只是我本来就是外人。” “不如说,有距离感的我,看着没有距离感的他们,会觉得……” “孤独?” “有点。” 苏秋汛有些惊讶,他原以为任涟会过得很快乐——更少的人数,更大的发挥空间,太过符合Alpha的生存要求了。 “也许只是不适应。”他努力憋出类似安慰的话,但脑子里想的是刚才看到过的场景,她大约早就注意到了。 任涟掩嘴笑着,肩膀微微颤抖:“我有点冷。” 苏秋汛连忙脱下自己的风衣,却没有自作主张披在她肩上,而是用双手递给她:“穿我的吧?” 任涟身材高挑,穿他的风衣也不会显得过长,她低头,手指拨动双排的扣子:“真笨啊。” “笨?” “你应该,嗯……”她抬起左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家店,灯光透过咖啡色的玻璃门在她脚边盘旋,“说进去坐坐,然后给我点一杯热茶。” 纤瘦手腕上的银镯子晃了苏秋汛的眼。 “啊……你想喝茶吗?” 任涟竖起的食指伸向他,勾着他的食指往风衣的口袋里放:“这样也可以。” 苏秋汛的脸哪怕吹着冷风,也已经在发烫了。 “任……” “什么感觉?” “……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