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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涌了过来。四只纸团被扔进箱子里,谢大老爷最先伸手,颤巍巍打开,周监窑官宣布:“甲!”接着温泰抓阄,众人屏住呼吸看他打开纸团,周监窑官宣布:“乙!”白老爷打开纸团,不等周监窑官开口,就大声道:“甲,我的是甲!”四只纸团,既然已经出了两个甲一个乙,剩下的肯定是乙了,田父都懒得打开纸团,就认了温家是对手。周监窑官便道:“谢家对白家,第一场!温家对田家,第二场!”白老爷和温泰对视一眼,唇角露出一丝淡笑。田幼薇看得分明,大声叫道:“慢着!”☆、第166章作弊周监窑官淡淡地扫一眼田幼薇,压根不搭理她,继续道:“就这样吧,可以准备开赛了。”眼看众人就要散开,赛事将成定局,田幼薇急了:“阿爹,打开你的纸团看看啊!”众人都觉着她是无事找事,温泰冷笑道:“这纸团难不成还能变成甲?”田父是极相信女儿的,当即将纸团当众打开,然后脸色就变了。“这是怎么回事?”田父将纸条高高举起,拿给众人看:“为何上面还是甲?”众人定睛一看,那纸条果然写了个甲字。白老爷轻描淡写:“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总是不小心写错了,反正就咱四个,不是你对我,就是我对你。”田父沉声道:“这可不对!之前放入这几个纸团时,大家伙都看清楚分别写了两个甲,两个乙,这会儿少了一个乙,多了个甲,那就是有问题!”白老爷道:“能有什么问题!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也没见谁伸手啊?要出问题也是在你手里,谁晓得是不是你悄悄换了?我们三个都抽了,余下你一个,那不就是乙?”田父气道:“我没换!我换它干嘛?”“你和谢家是姻亲,是一家,你二人若是对阵,无论是谁胜出都占便宜。”白老爷冷笑道:“若是分别和我们对阵,那就不一定了,说不得是我们胜出夺得彩头!”温泰大声道:“谢家和田家是姻亲,人皆有私心,这不奇怪。不过,既然大家花了不少钱财搞这个比赛,那还得秉公才行。别个都没问题,唯独到田仕郎手上就出问题,这是输不起啊!周大人,请您秉公!”周监窑官看向谢大老爷:“谢窑主,你的意思呢?”“草民但凭大人做主。”谢大老爷垂着眼皮面无表情,意思很明白,他不想帮着田父说话。四个人,三个持反对意见,周监窑官就道:“既然如此,就按之前的来,白家对谢家,温家对田家!开赛!”田父心中憋屈,却无可辩驳。邵璟和田秉使个眼色,田秉走出去:“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作弊到这个地步,真是胆大妄为!周大人,学生不服,请您秉公!”周监窑官冷了脸道:“凡事都要讲证据,现下我们看到的就是你爹手里出的问题……”田秉抢上前去,劈手将箱子倒过来使劲拍了两下,但见里头又滚出来两个纸团。“这里头怎会还有纸团?”白老爷喊一声,冲上去要抢纸团,却被邵璟一把扭住,动弹不得。温泰也要冲上去抢,也被小虫拦住。吴十八上前捡起纸团,递给周监窑官:“大人,请您验证。”周监窑官沉着脸不接:“你是谁?”这是明知故问,吴十八笑了:“回大人的话,小生姓吴名惑,族中排行十八,乃明州吴氏子弟。吴琦是我七叔父。”周监窑官淡淡地道:“你一个明州人氏,干什么跑来掺和余姚的事?”吴十八道:“还望大人明鉴。这不是掺和,而是理所应当。如今国库空虚,市舶司肩负着充盈国库的重任,这其中,瓷器一行十分重要,我等商家责无旁贷,理所应当为此出力。您深受窑户信任爱戴,是非曲直可都指望着您呢。要不然,朝廷也不能把您派到这里不是?”周监窑官不能反驳,想着吴家十分厉害,这事儿若不能处理妥当,只怕会往上闹,便沉着脸接了纸团打开,果然看见两个都是乙。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田父深深一揖:“我等亲眼看着放进去的四个纸团,俱为廖先生亲笔所写,笔迹一般无二,还请大人验看白窑主、温窑主之前拿出来的纸团笔迹。”白老爷和温泰正想有所动作,便被小虫和邵璟摁住,硬生生从他们袖中各自搜出一个纸团。那纸团虽被揉得稀烂,抚平之后仍能看到字迹——果然不是廖先生所写。真相大白,就是这二人串通了作弊,抽签之时各自将一个“甲”,一个“乙”藏入袖中,趁着将手放入箱中抽取纸团之时,把自己带的这个纸团拿出来假装是自己抽的。如此一来,就能最大限度地保证他二人能有机会进入决赛,夺得魁首。白老爷和温泰见事情败露,并不见羞耻,无所谓地道:“我们只是为了防止他两郎舅联手作弊而已。”田父怒道:“你们以为人人都和你们一样呢?”周监窑官低咳一声,道:“行了,也没造成什么后果,反正比赛都要继续进行,这事儿就这样吧,赶紧地重新抽签,有贵人要来看决赛呢。”很明显的偏帮。田父不干,周监窑官就生气地道:“我说田仕郎,那不然要怎样呢?罚他们不要比赛了,直接判你赢了行不行?”谢瑁忙劝田父:“算啦,叫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好了,这事儿到了这一步,骑虎难下,就算朝廷这边不追究,这许多赌徒也不依呢。”田父一咬牙,忍了这口恶气。白老爷和温泰嬉皮笑脸地作个揖,道:“田兄,得罪啦。”“抽签抽签!”周监窑官叫着,自己写了几个纸团扔在桌上,叫他几人就这样抽。田父吃一堑长一智,想着周监窑官和这两人暗中有瓜葛,说不定会做记号,便道:“大人,不如放到签筒里摇,摇出来是哪个就是哪个。”“多事!”周监窑官沉了脸,白老爷和温泰也沉了脸,但见田父阴沉沉的样子,也知道这事儿讨不了好,只能依言而行。结果谢大老爷还是抽了个甲,白老爷则抽了个乙,轮到温泰,他紧张得瞪圆眼睛,大声喊道:“甲!甲!”一个纸团滚出来,谢瑁捡起来看,笑道:“是个乙。”“娘的!”温泰痛骂一声,转过头去看田父。田父稳稳当当摇出纸团,当众打开,却是个甲字。周监窑官道:“谢家对田家,白家对温家。”谢大老爷勾起唇角一笑,上前给田父行礼:“妹夫,还请千万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