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sm小说 - 耽美小说 - 生随死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77

分卷阅读2077

    生不死的状态。

下一秒,君上从虚空中缓步走出,黑衣红衬,法度森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那一件深红色的衬衣,还带着淡淡的血气。

衣飞石只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本不及说话,一口心头血狂喷而出,就此昏厥不知事。

君上只静静地看着。

昏厥的衣飞石浑身是血倒在了庐江之中,浮浮沉沉。他不用口鼻呼吸,甚至可以不必呼吸,江水自然也淹不死他。然而,他醒不过来,无力上岸,就这么无助地飘着。

许久之后,君上才微微抬手,衣飞石就这么扑地摔在了岸上。

原本被剖身咒文剐得稀烂的身体,一摔之下,竟有四分五裂之惨状。

君上行至衣飞石身前,将他摔得裂开的皮rou拼了回去,看着他残缺的脸庞,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失地一笑:“剖我之身,假以虚合。守圣慈心,不使断绝?”

他看着衣飞石破破烂烂的身体:“我对你,有何慈心可言?”

已经昏迷的衣飞石竟浓喘了一声,眼角有血泪淌下。

君上退开两步,将他放在原地,转身离开。

……

时空乱局中。

谢茂连忙安慰衣飞石:“你别着急,等一等,他马上就回来了!”

……

过往。

庐江之畔。

衣飞石孤独地躺在鹅卵石江滩上,鲜血仍旧在淅淅沥沥地流淌。

就这么过去了不到三分钟,转身离开的君上再次自虚空中现身,站在远处看了衣飞石许久,终究还是将长袖一挥,将昏睡着的衣飞石抱了起来,一同离开。

衣飞石浑身伤痕累累,不住淌血。君上一身黑袍很快就被濡湿。

若看得更仔细一些,会发现打湿君上黑袍的鲜血,除了从衣飞石身上淌出,更有一部分来自他那件深红色的内衬。他抱住衣飞石,二人相触的地方,衣飞石流血,他也流血。

☆、第831章两界共主(231)

替身咒的存在使衣飞石和君上都陷入了一个很奇妙的状态。衣飞石剖身未能全功,仅有肌骨之难,并未将一身修为分飨众生。君上同样陷于肌骨之难,然而,做咒者并非他本人,天地不可能将他随意做祭。以至于剖身咒文完成之后,二人都处于将死不死,似生不生的状态下。

君上对此显然早有应对之策,将衣飞石抱回古木堂之后,逆转了替身咒。

替身咒的逆转并未将衣飞石应该承受的伤害全部还回去,而是将二人此时的伤势进行了对调。

这种神奇的逆转导致二人受伤之因果不能匹配,剖身咒与替身咒所造成的伤害相对复杂,简单而言,这种逆转更类似于对因果的扭曲,类似于刀剑岂能造成灼伤?冰火岂能造成裂伤?因果不循,秩序困惑,使二人的伤势有了逐渐恢复的奇效。

然而,君上的伤一日好过一日,衣飞石的伤势却总是在反复。

那日呕血昏迷之后,他甚至没能清醒过来。

君上看着他一日日汗湿重衣,伤势一日恢复一日恶化,自然知道是教训得太狠了。

衣飞石很难承受这种惩罚。

他的神智或许还很清醒,知道要努力恢复健康,清醒过来面对君上,因此,伤势会在某个时刻停止恶化飞速恢复。然而,他下意识根本承受不了这一切,身体在潜意识的控制里崩溃,根本不能被他自己的意志所左右,身体情况又会在即将恢复时迅速崩溃。

君上原本不想理会他。

已经将人捡回来了,也施以了救治,无非是等着他什么时候挣扎出来,正面承受应有的教训。

衣飞石被他放在古木堂的小书橱里,将门帘放下,插屏竖起,外人并不知道衣圣人在里边承受着怎样的煎熬。衣飞石办这件事时悄默默地瞒着所有人,君上也封锁了消息,除了被封在铠甲中的铠铠与被下了封口令的督善天尊,没有任何人知道庐江之畔曾有圣人流血。

君上每日如常修炼、视事,每天固定上午去看衣飞石一次,夜里去看衣飞石一次。他发现衣飞石血汗裹身时,会给衣飞石换一身衣裳。除此之外,不管衣飞石如何煎熬痛苦,也只是冷眼旁观。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七个月。

期间刘叙恩曾上书云海神殿,递请安折子,徐莲代师回复曰,恩师伴驾未返。

刘叙恩也并未察觉异状。师父待在君上身边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千年万年以来,师父十有**都在君上身边,君上么,待在古木堂里闲得无聊翻书种地,都要师父在一边干陪着。

徐莲也曾经往谢神府上书,请求探望恩师。君上压根儿就没回复。

徐莲知道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惹了君上厌恶,单凭他自己的脸面已经敲不开谢神府的大门,也就按下了心思。毕竟,七个月时间而已,对于寿元漫长的修士而言,实在不算很长。

衣飞石就在七个月后的某个傍晚,睁开了双眼。

他从浑噩中醒来,察觉不到君上的气息,透过书橱的插屏与门帘,只看见空荡荡的坐席。

昏睡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彻底将衣飞石淹没。他一瞬间就想起了庐江之畔刺鼻的血腥味,那血腥气似乎是他的,又似乎来自于君上——君上那件暗红色内衬裹在漆黑的衣袍底下,说不出的刺眼,他将记忆里所有的颜色都黯淡了,也只记得那一抹令人焦躁的暗红色。

剖身之后伤痕累累的身体煎熬了整七个月,衣飞石早已瘦成一把枯柴,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已流尽了,五内之中唯余殇戾之气,内耗的滋味几乎让他自我消融。偏偏就是这么一副仿佛油尽灯枯的身躯,竟然还能从心头逆出一口鲜血,自口中激射而出——

衣飞石低头怔怔地看着,地上不过七八滴精血,徒然呕在榻边,看上去可怜又可恨。

衣飞石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既然已经醒了,就不会再死过去。

他伏在榻上稍歇片刻,多年相伴使他熟知君上的起居习惯。此时只在傍晚,君上或许仍在植园田垄之间,最迟不过一个时辰就会回来了。所以,他得起身。

衣飞石下榻先拂去地上的血污,照镜更衣,给自己换了一身体面的衣饰。

他能看见镜中人枯瘦如柴,可这数月间心中如有烈火炙烧,怎么可能丰盈肌骨?

就算此时已经挣扎着醒了过来,想要面见君上的渴望压制住了心内的负疚痛苦,那一把火依然在心底幽幽燃烧,使人不得解脱。衣飞石只能尽量在衣饰上花费功夫,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憔悴。

穿戴整齐之后,衣飞石退至古木堂外,静静跪下等候君上归来。

他没有等上一个时辰那么久,两刻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