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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不住,传到公主耳朵里,怕只怕……”当年林珵在流落军营之前,曾因遇难被一老翁救下。那老翁年近古稀,膝下却无一儿半女,日子过得伶仃。林珵受他活命之恩,感念恩情,便认其为义祖父,奉养膝下。后来老翁重病弥留之际,林珵为认老人家不留遗憾而去,便跪在病榻前自改了名姓,易己之林为老翁之王。等到后来他投身行伍,杀敌立功,被天家招为驸马,也一直用的是“王呈林”这个名字。问题不大不小,可到底算是犯了欺君的罪名。王呈林看出乔行的担忧,却淡淡笑道:“乔行,如果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你以为本将会答应浔阳随行么。浔阳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负手走到门前,看向院中墙角的红梅,嘴角的笑意加深,“齐家这桩公案,是浔阳替我求来的。”乔行一愣,脑子一转仿佛明白了什么,顿时松了一口气。“是属下愚钝了。”——一连几日的好日头,街上屋檐上的积雪早已消融了一大半,然而信阳城知府衙门大门口两只石狮子的脑袋上却仍盯着厚厚的“雪帽”,望过去,威严肃穆折损大半,反而添了几许滑稽。孟桢拄着一根木杖,深一脚浅一脚走上台阶,来在鸣冤鼓前,抬起右手揩了一下嘴角,他轻“嘁”了声,随手抽出跪槌。手抬起,落下,沉闷的鼓声霎时打破衙门的寂静。孟桢听到,一门之隔的大院内开始出现凌乱庞杂的脚步声与说话声,随即,衙门的大门便被人拉了开。“哎哎哎,你什么人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还有鸣冤鼓是你能乱敲的吗?一个帽子尚未戴正的衙役出来,见到孟桢二话不说便喝问起来。孟桢慢悠悠地将鼓槌在手中颠了个倒,看向他,下巴微微一抬,扯唇道:“知府衙门嘛。我是来告大状的,可不得击鼓鸣冤么?”“嘿。”衙役被堵的无话,便问他道,“你要告什么人?”方才的一番动静早把周围经过的人吸引了过来,不多不少刚好围了个半圈。孟桢凤眸微微一扬,一字一顿地道:“齐麟。”见有人开始交耳议论,他又添了句,“嗯,就是咱们知府大人的公子,齐麟齐二少爷。”衙役闻言,立马变了脸色,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你要到这儿来告咱们大人的公子?”威严庄重的大堂上,两班衙役分立在两旁,当中,齐克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向立在堂下的年轻人,把他上下打量了几遍,才哼了一声,拍下惊堂木,厉声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官威凛凛,煞是凌人,可孟桢却神色自若,只动了动自己的左腿,不紧不慢地回道:“小民腿伤未愈,不好行跪拜大礼,还请大人宽宏恕罪。”一边说,一边拱手一拜。齐克的胡子一抖,倒没揪着不放,只问起他击鼓的缘由来,“听说你要告的人是本官的儿子?”“回大人的话,我正是要告齐麟,仗势欺人,当街行凶。”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小民这腿伤可就是被齐麟当街打伤的。”说着,他面上神色微微一变,低下头去,“小民本是陆河村一耕夫,一家老小全靠小民养活,如今小民的腿被那齐麟打成这样,可叫小民一家老小的日子怎么过?”本来听到自家儿子当街行凶,齐克还提了提心,待见孟桢只是伤了腿,心便立时放了下来。大堂外尚有围观的百姓,齐克便对孟桢道:“此事的确是齐麟不对在前,既如此,就让他出银子给你治腿,如果治得好也还罢了,如果治不好,你一家老小生活用度便由齐麟担下,你看,本官如此判可还公允?”在齐克看来,孟桢之所以会闹到衙门来,所图所求不过是银子而已,如今他判了银子给他,他一定会见好就收。然而,小半天过去了,他也没看见孟桢拱手谢恩,不由捋了一下胡须,语气沉沉的问道:“你这是对本官的宣判不满,嗯?”孟桢纠结地皱了皱眉,迟疑的对齐克道:“大人难道不用召齐麟过堂问话么?”“嘿,你还教起本官审案来了?”齐克有些不耐烦了。然而,他的话音刚刚一落下,没有等孟桢开口,便有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鸣鼓告状的原告在堂,这被告之人怎能不传讯?齐大人听信一面之词判案的习惯可不大好。”齐克循声望过去,看见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的锦衣男子,一丝狐疑爬上布满横rou的脸上,他拍了一下惊堂木,问来人:“你是何人,竟敢喧哗公堂?”王呈林径直迈步走进大堂,站在孟桢的身侧,他双目含笑迎向齐克审视的目光,缓缓启唇道:“王呈林。”“啪!”被齐克抓在手里的惊堂木因为突然间失去桎梏一下子掉在了公案上,发出响彻大堂的声响。齐克噌地一下站起身,抖着唇,颤着手指向王呈林,“你,你,你说你叫什么?”王呈林却不再开口,径直从袖中掏出一方小小的私印,精准地扔进他的手心。印上刻的正是“王呈林印”四个篆体小字。“砰。”齐克连忙从案后走下来,到了王呈林跟前,跪下。“下官给驸马爷请安。”王呈林淡淡地瞥他一眼,“起身罢。”示意齐克重新坐回案后,王呈林在临时添置的圈椅上落座,理了理衣袍,视线从孟桢身上一划而过落到齐克面上,薄唇微掀:“齐大人继续审案罢,不必理会本将。”他搁这儿镇着,谁敢当真不理会?想起他进来时说的话,齐克一边叫苦不迭,一边在心里把整天招惹是非的儿子骂了一顿,之后不得不对杵在一旁的衙役下令。“去,把少……不,是把被告齐麟传唤过来。”“是……”衙役领命而去,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王呈林手边的茶冷了又换热的,反复换了七八遍,衙门口才传来一阵闹嚷嚷的叫骂声。“老头子又是抽的哪门子疯,不知道小爷屁/股还疼着嘛?”“啧啧啧,怎么还有老头子摆平不了的案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似乎是直接从炕上被拉过来的一样,齐麟身上的衣衫并未穿戴整齐,连头发也凌乱不已。不过,他也不在乎,进了衙门大堂,谁也不瞧,径直扑到公案前,瞪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瞅着齐克,道:“爹,你好端端非要把儿子拽来公堂干什么呀。儿子屁/股上的伤可还没好,您老人家再给我折腾个好歹来,儿子以后只能靠你养了啊。”“混账!”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修的不是仙,是佛:)☆、四十四点蜜“混账!”齐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