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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就是那个变数。上一世,祁崇归中毒之后,又卧榻了半个多月,才彻底身亡。期间楚军由于失了统帅,士气大损,下面的人又因为戚绵的身份争论不休,对他颇有微词。对于楚军将士来说,戚绵先是一个蛊惑统帅的妖女,再是一个敌国派来的jian细,哪一桩都是罪过。祁崇归竟因她而中毒受伤,实在是一个污点。统帅失了威信,军心便大乱。莫毅带着晋军趁虚而入,持续了四个月之久的两国大战,终于以冀州城破,晋军大获全胜得以告终。而祁崇归也在城破的那一刻,来到了这一世。后来的事他不知道了,但晋人必定因此一役而翻身有望,楚国也必将因为失去太子而元气大伤。之后的较量,便都说不准了。戚绵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说话,悄悄抬头看去,只见祁崇归神色凝重,似在出神,戚绵心中一慌,连忙拍马屁补充道:“殿下何需苦恼,以大楚如今的实力,打败小晋国,一统天下是迟早的事。”她这……也算是间接表明了忠心了吧?希望祁崇归看在她前世砍掉莫毅一只耳朵的份上,不要太为难她。毕竟这一世她还没做出什么危害楚国的举动,就算当初不得已跟莫毅说了一些消息,也不是什么绝对的机密。上一世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接触到核心。祁崇归哼笑一声。他前世怎么没发现,戚绵能这么会耍滑头?居然还会奉承这一套了。祁崇归睨她一眼,凉凉道:“到时候孤带你出征,让你做前锋。”就知她是何心思了。戚绵很上道儿的回答:“能建功立业,是臣求之不得的事。”“既然这样,”祁崇归瞥一眼那七个黑漆漆的牌位,“先把它们拿去烧了。”戚绵:“……”“烧、烧了?”戚绵一时惊讶,差点咬住舌头。祁崇归一挑眉:“不敢?”“……臣这就去办。”戚绵老老实实走到供桌前,伸手去够离得最近的那个,烧个物件而已,又没坏人家坟,没什么吧?算了算了,人都杀过,烧个牌位算什么。尽管这样想,戚绵看着这些木质牌位,心里还是发怵。毕竟都是曾经的皇帝啊,载入史册的人物,这就……说烧就烧了?“行了。”祁崇归看她真要动作,反而出声打断,“父皇都说了要留着,孤也不好公然抗旨。”毕竟曾是九五至尊,还是留些体面。祁崇归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试探她一二罢了。然而她刚刚竟然果真要去动作,倒是让他有些迷惑。戚绵对晋国皇帝,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敬意?戚绵赶紧缩回手,同时松了口气,让人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这种事,她做不来。二人走出后殿,寺里备了斋饭,因为戚绵出来得急,还未曾用过早膳,就让戚绵去一边的厢房吃东西了。祁崇归另寻了慧泽法师,到后院的禅房议事。等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二人才离开寺院。回城的时候乘了马车,戚绵看着侯凌都骑马守在外头,不是很想上去,但触到祁崇归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跟上去了。马车晃晃悠悠地开动了,车厢内一时安静,二人相对无话。祁崇归看着她的额注目良久,突然伸出手去,将一个小巧的瓷质圆盒递到她的面前,对上戚绵诧异的目光,解释说:“祛疤的。”戚绵:“……”她额上的伤又不严重,缓几个月保管一点痕迹都没有,哪儿用的上这个?还有还有,她这伤明明是为了骗他自己砸的,他都知道自己是装的了,居然不问罪,反而赐她药膏?见她迟疑,祁崇归干脆靠近了她一些,将盒盖打开,食指沾了一些透明的药膏,往她额上抹去。戚绵一惊,连忙侧头一避,他温热的指尖却还是触上了她的额,药膏是冰凉的,冷热交替,竟带来一种酥麻之感。戚绵有些不自在:“谢殿下,还是臣自己来吧。”祁崇归没有吭声,他垂目凝视着戚绵神色,陷入疑惑。前世戚绵明明往他身边凑得很欢畅,如今怎么退避了?难道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作者有话要说:祁崇归:“快来勾引我。”戚绵:“……有病吧你。”第20章监视气氛陡然暧昧起来,戚绵能感受到他热切的目光在她面上徘徊,愈发不敢看他了,头越垂越低,两手揪住衣摆,不安地动了动。祁崇归将她额头上的药膏抹匀,观她模样,心下一沉。这么拘谨的吗?他收回手,没再说什么,把合上盖子的圆盒递给她。戚绵只得接过,怕它盖子掉了,不敢往袖里塞,放在手心攥着。马车在城门处稍停了下,侯凌上前亮出身份,一行人很快便通过了。“殿下,”戚绵踌躇一会儿还是开了口,“臣的伤养的差不多了,明日便可回东宫上值。”祁崇归打量她片刻,说道:“再养些时日也无妨。”她为何突然装伤告假,祁崇归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今日他冲动之下揭破戚绵的谎言,是否已经阻碍到了她原本的计划?祁崇归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今日带她来看晋国皇帝的牌位,其实是存了揭发她身份的心思。莫毅竟然同他一样知晓上一世,还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难免让祁崇归有些挫败。若早知莫毅有前世记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莫毅活着离开。今世戚绵的种种异常举动,是否与莫毅有关?上一世到最后,戚绵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这些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烦闷了几日,今晨才冲动之下带戚绵来此,原想质问一番,但看到她的那一刻,却又仿佛失掉了所有力气,只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终究还是舍不得与她摊开了说。这表面的温和顺从,虽然虚假,却是他无比贪恋的东西。“是。”戚绵温声道。她听着祁崇归语气并无异常,暗暗松一口气。看来是不会追究她装伤的事了?如此看来,祁崇归还是念旧的嘛。这个念头一出来,戚绵庆幸之余心头竟然有些酸涩了。就算她为莫毅做过事……他还是愿意对她保持宽容吗?微风吹过车帘,也吹动了戚绵额角的发丝,粘在了尚未干透的药膏上,戚绵伸手拨了拨,听见祁崇归问她:“前几日晋人送来的那个舞姬,你觉得孤该不该留下?”戚绵诧异的朝他看去,只见祁崇归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很是随意的样子。戚绵默了默:“殿下自己决定便好。”“……”祁崇归有些不悦,“孤问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