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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谢无咎是知道的吧?”侍从道:“谢大人怎么可能知道?他要是知道,那可是同罪!”“那他就一定要知道!”孟沂冷笑一声,“你,想办法去大理寺找几个证人,等事发之后,一定要把谢无咎给牵连进去!”侍从心头叫苦,可也不敢不听。一行人快马加鞭,到驿站换马时,唐秀才逮着机会问话。“老谢,是不是孟大人出什么事了?”谢无咎现在就像个放满了硝石的铁桶,稍微一碰,就恨不得炸开,见是唐秀,才压住了满心不安。“看见身后跟着的那个了吗?”谢无咎出城,所有人都是唐秀点的,只有跟在谢无咎身边的小子,是个生面孔。唐秀点点头:“他是谁啊?”谢无咎咬咬牙,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蹦出来:“她落水时,这小子就在她身边。”唐秀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张大了嘴。“那人呢?”谢无咎深吸口气:“掉进江里,不见了。”“那怎么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你怎么也自己回京了?”唐秀连珠炮一样问。谢无咎压着怒意:“我不知道!”他和李瑶孟濯缨分成两路,等军队进了益州,控制好形势,才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他一回京,进宫复命,便知道公主已经带着丁鹤龄进宫了。谢无咎见完陛下,李瑶便派人来见他,说是当时遇刺,李瑶和孟大人分成两路。孟大人引开追兵,身边只有一个最不顶用的暗卫。就是这个小子,告诉他,孟濯缨出事了。原话是,孟大人身中数箭,落入江水之中,尸骨无存,怕是已经以身殉职了。谢无咎是怎么样也不肯信,找李瑶要了人,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带人出来了。他要亲自去找。唐秀干巴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孟大人自来是有福气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可说一百句吉人自有天相,也比不过冷冰冰的现实。转眼间,谢无咎到小鸽子山附近的河道已经彷徨了十余日,见到了江边的血迹,见到了她怀中的玉佩,甚至,还在草丛里,找到了她手腕上那个古朴的银镯。她极喜欢这只银镯,思虑要事的时候,常下意识的摩挲盘玩,如今却沾染斑斑血迹,孤零零的躺在草丛之中。这十几日来,谢无咎饭也不吃,唐秀拿给他什么,他就干巴巴的吃上一碗,连菜也不吃。唐秀苦劝无果,索性领了老妈子的职责,找来一个大瓷盆,每次连菜带饭装上一碗。谢无咎看也不看,一口不剩的都吃了。唐秀有一次放了他最讨厌的芫荽,以前闻着气味就要吐,这次竟然也吃了个干干净净。京中徐妙锦、晏奇等人也传来书信,故去的人再如何着紧,活人总是要活。唐秀心里也伤心,那小姑娘多讨人喜欢?才办完了大事,却突然遇见了这种事。他既不会劝人,只能干干巴巴的道:“老谢,人命有定,若是真的找不到她,那也没有半点办法。人还是不要和天斗,那都是命……”谢无咎才从外面回来,抹了一把脸,躺在床上,逼迫自己歇息。“你说的是。”唐秀一听就知道,他没听进去:“你过来以后,这一片,翻来覆去都找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这里水流湍急,要是从支流被冲到了下面大江里,更无一线生机。何况,若是一辈子找不着,你能一辈子逗留在这里吗?”谢无咎翻了个身,不曾说话。唐秀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和晏奇,这辈子已无缘分,我也要活下去。生离死别,经得多了,也就看得淡了。人嘛,总要无情,才能活得下去。”谢无咎吐息声闷闷的,似乎睡熟了,片刻后突然道:“再过三日,便回京吧。”天子嘉奖孟氏故世子的圣旨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孟沂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孟载仑瘫了半边,但不妨碍他从床上滚到地上。孟沂拉住侍从,咬牙切齿:“死了?就这么死了?还是落在江里,尸骨无存?”侍从连连点头:“国公爷被抬去前殿了,您也要去接旨啊,公子快更衣吧!”孟沂甩开侍从:“放屁!”他筹谋了这么多,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连个尸身都没留下,死了也是清清白白。侍从道:“谢大人昨日不是回京了吗?谢大人就是去找人了,在当地足足找了二十多天,也没找到尸身,只拿回了世……她的玉佩和镯子。”孟沂突然头疼欲裂,抱着脑袋倒在地上。她怎么能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人,能用那种高高在上、冷冰冰的神色,看着他了。从今往后,这个和他相互厌恶,又血脉相连的人,就这么没了。连尸骨都找不着的,消失了。宣旨官既来,阖府都要跪迎。孟沂突然发病,侍从只得搀扶着出去。天子下诏,追封孟濯缨为忠义候,且赐下随身扳指一枚,准允置放在衣冠冢之中。虽未明说,她究竟为何丧命,又立了什么天大的功劳,但随着丁鹤龄的进京,和益州的接连动荡又接连被镇压,已经是喧嚣尘上。孟沂蜷在地上,抓下一大把头发,哭哭笑笑:“谢无咎那玩意儿怎么样?”侍从小声道:“小人也不敢靠近,远远看了一眼,憔悴的很,好像老了许多。和谢老大人站在一起,竟然比他爹还老了。”孟沂“啊”的叫了一声:“人都说,亲者痛,仇者快。她死了,谢无咎伤心是难免的,我和她是仇人,为什么也一点不快活?”孟沂两天没吃东西了,连水都不肯喝。侍从哭着求他进点东西:“公子,您何必这样?您如今这样,不是要把自己折磨疯了?”孟沂重重的锤着床板:“你说,她为什么偏偏是我jiejie?”他心里在拼命的喊,又为什么,靳氏要是他母亲?第一百三十一章绑匪唐秀把手笼在袖子里,他前几日为救人受了伤,手上巴掌长的伤口从小指根处,一直爬到手腕里面。晏奇又不在,伤口被某个庸医缝的歪歪扭扭,活像只被热油烫熟的蜈蚣。唐英雄十分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因此,能不把这只丑手拿出来,就不拿出来。这时候走的飞快,两只手又缩进袖子里,肩膀耸起来快速摆动,像是……谢无咎嫌弃的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