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幼崽糖果被没收，风暴危机在酝酿
乔接收到虫族家长们信号的时候，她正和知伊还有齐雪在一块。废弃星球上没有什么资源，他们一群人的吃喝都由旅行舰供给。 因为是单程旅行，所以旅行舰准备的食物只是一次航行的量…… 不过乘客减员了，所以分配到每个人手上的份量还是比预想中多一点。 乔坐在两人中间，闹脾气不肯吃罐头的同时还能跟虫族们远程交流，真正做到了双卡双待，她不得不感叹虫族精神网的优越性。 乔尽力保持微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颗星球上。 低等虫族：嘤嘤嘤……想念王，想跟王在一起…… 蜘蛛用前两条腿抱住脑袋，掩耳盗铃式的拒绝接收王的质问。 飞蛾抖了抖两根兔耳朵似的翎羽，试图装可怜蒙混过关：王……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只是舍不得与您分离。 璋没有回答她，反而发出了询问：王，您在哪，方便我们过来与您汇合吗？ 亚蜂……亚蜂被它们三只联手镇压，被迫留在了晶星守家。 乔一面呵斥它们，让它们都老实找个地方藏着，不许让人类发现，一面被齐雪教训，叫她不可以挑食。 知伊在一边点头。 本来没他什么事，结果齐雪转头就把他一块埋怨上了，“学长，你不能总给她吃零食，天天饼干糖果的，小孩牙都要坏了。” 知伊一愣，解释道：“……没有天天。” 乔在边上点头附和：“对，没有天天！” 齐雪看着这一大一小，觉得很是不省心，她直接伸手去掏知伊背包侧面的小口袋，抓出来一大把糖。 糖果的包装五颜六色，搭配在一起足够组成任何一个孩子甜美的梦。 没想到知伊在晶星都能买到这么一大把奢侈品，她停顿了两秒，然后十分冷酷无情的对乔说道：“没收了。” 知伊微微张了张嘴，还没出声，齐雪就扭头怒视了他一眼。 于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知伊选择了闭嘴，只留乔一个人抱着齐雪的手臂呜呜撒娇，与黑恶势力作最后的斗争。 “齐雪jiejie，呜……jiejie最好了，不要没收我的糖……” 战火未消的时代，连空气都是腥锈发臭的，没有足够的人去维护治安，也没有什么人去打扫城市，更不会有人挑着扁担走在路边，敲着手里的铁片叫卖麦芽糖。 她记忆里的烟火气，还有那份粘在牙齿和口腔上膛的甜腻，也只在她逐渐模糊的记忆里了。 知伊原本不会时常给她备着糖果，这在晶星真能说是奢侈品，是她想要，他才买的。 当时乔正在画画，还是和以前一样，画得很抽象，线条和色块的涂抹罢了，鲜艳的红绿黄组在一起时，她想起了从前母亲偶尔会给她买的棒棒糖。 把表面的色素舔干净，底下就是淡色的糖胚，其实不好吃，但颜色实在漂亮，母亲也不常给她买，所以能吃到的时候她总是很珍惜。 她突然就停笔了，抬头跟知伊说：“哥哥，我想吃糖。” 知伊是个很特别的人。 他相当迟钝，或者说是对某些事物的无所谓。 就像当初他把她领回家，什么都为她准备好了，才问她的名字。 多有趣啊，福利院领养小孩第一步也得是先问问孩子叫什么，好亲近亲近培养感情呢。 而他完全不在乎，似乎只要把孩子领回去了，给吃给喝给尽他觉得好的，就可以了，他不管培养感情的那一套。 这几年她画的那堆乱七八糟的抽象画，谁看了不说一句糟心，知伊却从来没问过她在画什么，只是定期给她补充颜料。 此刻她突如其来的一句“想吃糖”，知伊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仍然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很平静的问了她一句，“真的想吃吗？” 她说是，他回应说好。 然后对话就结束了，过了几天，他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三四颗塑料纸扎好的糖果。 那是很漂亮的塑料纸，薄薄的，流光溢彩的。 她夹在自己的童话书里做书签了。 从前母亲买的棒棒糖不好吃，现在知伊买的糖果也不好吃，但她仍然喜欢，这是被爱着，被宠着的味道。 她扒拉着齐雪的手臂，想要把糖抢回来，齐雪高高举着胳膊，对她说：“不可以挑食。” “你今天好好吃罐头，不要浪费，我就还你一颗。” 齐雪半哄半威胁，乔想了想，讨价还价道：“还两颗。” 齐雪看了看手里这一把，觉得还两颗也还能让她老实好几天，就妥协了，她伸手戳了下乔的额头，说她是机灵鬼。 乔揉了揉额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知伊宠她虽然没分寸，但很有尺度，他从没跟她这么亲密过，可齐雪不一样。 因为是同性，齐雪对她没什么顾忌，小时候把她抱在怀里亲都是常事，她大一点之后虽然收敛了一些，可也总有亲昵的小动作。 ……这是和知伊一样爱护着她的大人。 无论成为这两位中哪一位的孩子，都会是很幸福的事。 她忍不住想紧紧挨着齐雪，想贴近她，像一块橡皮泥想回到它自己的盒子里。 她对她产生了依恋和喜欢。 齐雪补足了她成长过程中缺失的那一份柔情。 小脑袋在她胳膊边挨挨蹭蹭，几乎要蹭到她怀里来，齐雪一边故作嫌弃的说“撒娇也没用”，一边又笑着敞开怀抱，让那娇娇的小娃娃不会受到冷待。 齐雪和乔玩作一团，知伊是一向不参与的。 他眼里带着点笑意，看了她们一会儿后，就被部队叫走了。 大人总是很忙，齐雪很快也被叫出去了。 她不是真正的无知幼童，她知道他们出去忙什么了。 这颗废星环境恶劣，在它被人类使用的期间，留在这里久居的也只有一些工作人员。 频繁的风暴造成满天沙尘，这颗废星上的所有建筑都没有窗户，屋内空气的流通只能靠屋顶构造特别的管道。 即使开口朝下，内部有过滤设置，但长久无人清理仍然不可避免有管道堵塞的情况。 她早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吆喝清理管道了。 这几栋以前留下的破员工宿舍，勉强住一段时间都得缝缝补补，她听到了不少人的抱怨，抱怨从水源缺失到电路损坏屋内无光，包括建筑老旧以及房身不稳，风吹就晃。 各方各面的事都有，可以想象知伊接下来的忙碌了。 而在各种抱怨声中，她也听到了不少的哀嚎和哭泣。 齐雪是此次旅程中为数不多的医护，她的忙碌程度估计不比知伊低。 乔一个人在小房子里等着知伊回来，她本来想继续睡觉的，可隔壁的小孩一直在哭，她被吵得睡不着。 “王……” 她的虫族家长们又在她脑子里刷存在感了。 乔有点生气，一是气它们悄悄跟着她，二是气它们硬是把亚蜂那一批留在了晶星，所以它们怎么喊，她都没打算理。 它们呼唤了她一阵，忽然说：“王……巨大的风暴要来了。” “风……剧烈地旋转，风声在靠近……” 乔刷的一下就坐起来了，她打开门就往外跑，走廊长长的一条，两边都住着幸存的旅客，他们还在哭死去的亲人，喊自己身上的痛，怨这倒霉的旅程。 他们以为已经逃过了死亡，甚至开始回顾恐惧和悲痛，全然不知新的阴影正袭涌而来，要再度让他们回到死亡将至的阴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