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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缓过神来,思维活络不少,他想要摸封栖松的腿,却被封二爷狠狠攥住了手腕,反按在身后,继而整个人都被压在了马背上。“封二哥?”白鹤眠瞪圆了眼睛,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封栖松,鼻尖碰上了男人鼻梁上的眼镜。凉意蜻蜓点水般划过。“回家再教训你。”不过呼吸间的工夫,封栖松的眉目间就有了松动的迹象,态度也软化了下来。封栖松把白鹤眠拥在身前,神态自若地迎着记者们的目光,从马背上跳下来。他走得稳健又潇洒,怀里还抱着个发呆的白小少爷,一直走到封卧柏面前,才停下脚步。“起来,别给封家丢脸。”封栖松用漆黑的军靴踢着封老三,语气冷然,“你要是继续坐在这儿,就永远别起来了。”封卧柏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仰起头,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二哥……”“嗯。”封栖松将白鹤眠放下,“有话说?”“有话说。”封卧柏盯着白鹤眠,咬牙道,“二哥,鹤眠和我有过婚约,他是我的媳妇。”“还有呢?”封栖松垂下眼帘,面色不改,反握住了白小少爷微凉的指尖。“他也喜欢我。”封老三豁出去了,不顾四下竖起耳朵偷听的记者,信誓旦旦地说,“你看见报纸了吧?我和鹤眠情投意合,你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对得起临死前还嘱咐你……”封栖松在听见封卧柏说起逝去的亲人时,额角绷起了一根青筋,骤然低呵:“闭嘴!”同时猛地收紧了五指。白鹤眠痛得闷哼一声,却没有试图把手指抽出来,而是凑过去,用另一只手虚虚地握住了封栖松的手。第28章情愿他小心翼翼地唤:“封二哥。”封栖松抿着唇,直勾勾地盯着封卧柏:“说够了?”“没有。”封卧柏眼底闪过一丝疯狂,“二哥,你晚上睡得着觉吗?不怕爹娘和大哥在九泉之下不安吗?”“三爷,你说什么呢!”白鹤眠听不下去了,要不是封栖松牢牢抓着他的手,他的拳头早已挥到了封卧柏的脸上。白小少爷气得全身发抖:“你怎么能说这么恶毒的话?”“还不是为了你!”封老三猛地一声吼,“你给我葡萄,让我探病,还同意跟我一起来接二哥,不就是想嫁给我吗?”风静了一瞬,继而又呜呜地吹拂过来。握着白鹤眠五指的手一点一点撤了力,像是要将他放开。白鹤眠却铁了心地不放它们离开,他用力地握回去,然后站在封栖松身边,直视近乎疯狂的封卧柏,大声道:“封三爷,我虽然年纪小,可较起真来,却是你正正经经的长辈!”“长辈在吃葡萄的时候遇上小辈,给你一颗,有错吗?”“……”“长辈生病,晚辈要探望,长辈同意了,有错吗?”“……”“长辈来接你的兄长,带上你,有错吗?”“……”三句话问得封卧柏哑口无言。封家的三爷非愚笨之人,这会儿也回过了味来,重新跌坐回地上,似哭似笑地望着他:“鹤眠,你故意的?”白鹤眠笑得格外温柔:“三爷,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扭头去看封栖松:“封二哥,你听得懂吗?”话音刚落,白鹤眠心里一悸,竟被那双暗潮汹涌的眸子盯得浑身发抖,堪堪移开了视线,掌心也沁出了汗。他祈祷着封栖松松手,封栖松却将他的手彻底攥在了掌心,再也不愿意松开了。“老三,回去跪祠堂,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欺负鹤眠,我不会像大哥那样纵容你。”封栖松的话是对封老三说的,目光却依旧落在白鹤眠身上。封卧柏瑟缩了一下,不甘心地做着最后的挣扎:“大哥不会怪我……”“嗯,大哥会怪我。”封栖松平静地接下了话茬,一字一顿道,“那就让他来怪我。哪怕封家的列祖列宗要我下地狱,我也不会纵容你自甘堕落。”“封二哥!”白鹤眠急得一瞬间红了眼眶。“别怕。”封栖松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勾了勾唇角,“我在这里,别怕。”那融融的目光落在白鹤眠的身上,比风还要轻柔,比亲吻还要落寞。他差点落了泪,再也不复刚才反驳封卧柏时的理直气壮,只傻傻地抓着封栖松的手。封栖松哪里是叫他不怕?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经历过刀枪剑雨,装成残废忍辱负重的封二爷在弟弟说出逝去的亲人九泉难安的诅咒以后,头一回露出了深藏的脆弱。可是这话不用封卧柏说,也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静静地出现在封栖松的心间了。所有逝去的亲人都在看着呢。看他苦恋着弟弟的男妻,看他狼狈地逃离金陵,借着念书的由头试图斩断情丝,看着他失去理智,将白鹤眠据为己有。他们都看着呢。百年以后,不,或许几年,或许几月,他就会在他们的斥责与咒骂声中坠入地狱,永生永世难安。封家的百年名声,终究毁在了他的手里。“封二哥……”“封二哥!”封栖松猝然惊醒,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红着眼眶的白小少爷在他身侧焦急地唤着他。封栖松想对他笑笑,扯起的嘴角却流露不出丝毫的笑意。白鹤眠就像是一团火,扑上去是他的宿命。“鹤眠……”封栖松抬起胳膊,轻抚他的面颊,指尖微微发抖,“你怪不怪我?”白鹤眠颤颤巍巍地反问:“怪你什么?”“怪我把你强娶进门。”他拼命摇头:“封二哥,你不要这么说,我……我……”许多话卡在他胸腔里,像是积蓄了多日的暴雨,寻着时机滂沱而下。“罢了。”封栖松没等到他的时机,“我们回家。”呼吸间,封二爷又恢复了常态,他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记者们:“千山,去教他们怎么写新闻。”“好,二爷,我这就去。”千山忙不迭地应下,领着两个警卫员,很快就把城门前的记者领走了。“送老三回家。”封栖松抱着白鹤眠上了马,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以后不得到我的允许,不许出家门。”“二哥!”封卧柏茫然地叫了声。“走。”封栖松并不理会,打头进了金陵城。浩浩荡荡的队伍仿佛一把开过刃、见过血的刀,割开了纸醉金迷的金陵城,白鹤眠窝在封栖松的怀里,听着蝉鸣声忽远忽近,心里七上八下。他想抱着封栖松说一声“我在”,也想告诉封栖松他真的从未对封老三动过心。然而千言万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