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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5

    经历两回大任免。正缺这样的臣子。

窦夫人这里低头喝了口茶,说了几句二月底鲁国公府做寿的事,胡沁就来了。听说窦询旧疾复发,便就又回房收拾了药箱过来。

窦夫人便也准备告辞。谢琬道:“夫人莫非是专程来请大夫的?那胡沁可忒有脸面了。请大夫的事何须劳动夫人亲自过来?让胡沁去,您留下来用了饭再走。”

窦夫人拗不过,便就留了下来。谢琬又派吴士英去荣恩伯府去请荣恩伯夫人,还请来魏夫人,几个人在府里抹牌,竟是到太阳下山才散。

晚饭后正在问胡沁,胡沁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进院子。听说谢琬问起便就拐到了正豫堂。谢琬问起今日去看诊情况。胡沁道:“窦四爷的病还是反反复复,卑职看这些日子还得勤去几趟才成。”

谢琬点点头,忽然鼻子轻嗅了几嗅,说道:“你身上什么香味儿?”一股玉兰香。

胡沁闻了闻衣袖,笑道:“今日去的时候,四爷正在房里捣鼓一缸子干玉兰花瓣碾粉薰衣,许是不经意沾上了些。”

谢琬笑道:“想不到四爷竟是个风雅之人。”

此后胡沁自是隔三差五往窦府里跑不提。

而这些日子谢琬也不大出门走动了,从正月底开始,各地涌向京师的考生就日渐多起来,她出门时阵仗太大。一来怕扰民,二来又怕人多惊着殷煦,所以这阵子极安份。没有人客上门的时候,就看书看帐簿,或者研究一下殷昱带回来的绸缎名目。

殷昱管着内务府缎库,这可戳中了谢琬的老本行,想当初她就是靠那几间缎铺发的家,殷昱带回来的这些绸缎册子,她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随着春闱接近,京师各大衙门也开始打起精神来应战。工部得负责搭建考棚,吏部准备安排散馆的庶吉士就任。户部得调取款项资金,兵部要抽调将士监守考场。礼部任务最重,不但要出题要调人还要负责归纳试卷。最闲的是刑部。

此外都察院也逃不掉。这监察舞弊之事就是他们的了。

所以谢荣近来也时常加班,虽然会试还有三四日,可是准备工作还是得做的。而这些准备自然就交给了下面这些小官儿,谢荣为着编会试章程这事,已经连续在都察院留守了三日了。

“那草案做出来没有?靳大人等着要呢!”

正在翻阅着资料,门口忽然有衙役扬声嚷嚷道。

屋里没有别人,谢荣抬眼看了看他,说道:“明儿一早。”说着继续低头查找。

衙役呵了声,走过来道:“谢荣,你谱儿摆得比咱们大人都大,还当你是刑部侍郎呢?”

谢荣没理会,背过身后去书架上寻档案。

衙役被甩了个背脸儿,心下很不爽,遂边走边讽道:“拽什么拽,要不是靠出卖季振元,你丫还不知道在哪里充军当苦力呢!一个叛徒有什么好得瑟的!”

谢荣背脊挺得笔直,后槽牙也险些被磨断。

虎落平阳被犬欺,从进都察院的那日起,他就对此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有准备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每每被人嘲笑讥讽,他脑海里所想的都是往日的风光威武,就是他曾经初进翰林院时,也不曾被人这般排挤针对过,这些变化,都像刀子一样深割进他的骨rou里。

他闭上眼,啪地把柜门扣上去,整个屋里发出哐当一声响。

翌日早间,靳永下了朝回到衙门,谢荣便将手上一沓文书递交上来。

靳永瞅了他一眼,接来翻过,然后丢在案上道:“光这东西,你就做了三日?”

谢荣抿唇不语。

靳永唤来衙吏,把手上另一份文书交给他:“把刘经历做的这个交到礼部去。”

谢荣抬起头来,正见靳永将自己做的那份丢进了废纸篓里。

谢荣忽觉血气上涌,险些就要按捺不住——按捺不住又如何?他以下官身份,能扑上去殴打他么?能跟他理论么?他是上司,想用谁的便用谁的,谁让他没斗得过谢琬殷昱,落到今日境地?

这辈子他最惯于做的,是忍辱负重。

“谢荣,如今你虽然只是个七品小官,可做事也不能马虎将就。否则,有可能连这七品乌纱都会保不住。”

靳永在案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指节一下下有节奉地轻击着桌面。

谢荣脖子上像是坠着千斤巨石,半日才抬起头来,拱了拱手,退出门去。

这也不是第一次,他知道,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不知道还要承受这样的屈辱到几时?要多久?但他必须承认,这是他此生之中最为灰暗的日子。而且更让他感到灰暗的是,他从来没有过一个时刻,像这样对目前的处境束手无策。

他虽然在漕运案中保住了自己,可是他如今就犹如站在汪洋之中,举目四望也没有一个可以拉拔他的人。他甚至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想要淌过这片洋,谈何容易?

春闱从二月初九开始,历经九天三场,终于在全城紧张气氛中过去了。

谢琅从考场出来,直接就到郡王府来喝了三大碗今年的新茶,谢琬心里很紧张,却又不敢问他考得怎么样,只会抱着殷煦站在堂前眨巴着两眼看着他。

殷煦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谢琅喝了茶舒了口气,便就冲他咧嘴一笑,悠哉游哉地回府去了。

谢琬一头雾水,但看他这模样,应该不至于很差,等殷昱回来,便就撺掇他上枫树胡同去打听。殷昱回来道:“他连我也没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准备得这么充足,这几年又跟在魏彬跟前,理论实际都俱备了,应该没问题吧。”

谢琬听见这么说,也只好死了心,静待放榜的日期到来。

等这波大事过去,便就到了二月廿五,鲁国公夫人的寿日明日就到了。

这日太子妃派了青琉和凤栖宫的大太监周泌送了贺仪过来,让殷昱和谢琬翌日代表她和太子上鲁国公府去贺寿。谢琬这里也正想着跟殷昭的夫家多来往来往,早就和殷昱商量好要去的,听说还要代太子妃传达旨意,自然就更加慎重几分了。

这日早上少不得盛装打扮,又把个殷昱殷煦两父子打扮得贵气逼人。

殷煦已经半岁了,初生时那股子沉静彻底消失不见,成日嘴里咿咿呀呀念个不停,会伸出手指到一旁奶盅里沾奶吃,不高兴了会闭着眼睛哇哇大哭,还会把两只rou脚当鼓槌,将床板擂得咚咚乱响。

当然高兴的时候他也会眯着眼冲着你直笑,毫不吝啬地展示他才刚绽出四颗牙的粉色牙垠,顺便流你满身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