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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电话和客户沟通啊,又很专业,说实话拍出来谁看啊?这玩意儿有收视率?”“不是,这有剧本。”张俊达对白端端使了个眼色,“那时候你还没从B市回来,所以不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剧本的,该在镜头前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给你指定好大方向了,包括还雇了人演客户和我们撕逼吵架,那剧本写的还挺跌宕起伏的,我看按照这个录制播出了,收视率不会差,林par说能给我们律所带一波热度和名气,之后好像还接洽了个剧组,拍律政剧的,说让他们来我们这儿取景呢,都是一线大咖,肯定要爆……”张俊达还在科普,然而白端端压根听不下去了。其实从一年前开始,她对林晖的一些决策,就相当不认同。律所是非常严肃的工作场所,尤其因为涉及大量当事人的隐私信息,保密性很强,根本不适合这样大张旗鼓地拍摄。好在因为白端端刚回A市总部,这个剧本里显然没有她的戏份,她只好选择眼不见为净,戴上耳机开始处理工作,好在隔了一会儿,录制团队终于收集好了今天的素材,终于离开了朝晖。只是刚安静了没多久,办公室又开始吵吵嚷嚷的,白端端饶是想集中精力工作,也被一阵高过一阵的尖锐哭叫声给打断了。“你们这样,根本不是律师,完全是诈骗!是欺骗!”声音的主人是个四十多的中年女人,穿着质地廉价的外套,她满脸苍白,两个眼睛红肿着,挂满了泪痕,手里拿着一堆文件,情绪激动而绝望。而她的对面,站着穿着精致的杜心怡,相比对方的崩溃,她可淡然极了,只嫌恶地往后退了退:“大婶,你是有病吧?判决又不是我给你下的?是法院下的,你要闹,去找法官闹,和我有什么关系?”林晖不在所里,她连伪装都懒得伪装。白端端拉过了张俊达,轻声道:“怎么回事?这女的是杜心怡的客户?没拿到理想的判决?”“不是。”张俊达悄声道,“她是杜心怡客户要开除的员工,杜心怡代理的是企业,那女的是被开的员工。”白端端本来还不明所以,但很快,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中年女人声音几乎撕心裂肺:“我只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当然斗不过你这样有知识的人,但你们律师,比我们有文化,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明明当初是你说的,企业没办法必须要裁员,所以和我好声好气商量说给我经济补偿金,金额也不错,答应我下礼拜就签协商一致解除劳动合同的文件,结果原来这都是个陷阱!”“你还说的清清楚楚,考虑到是公司裁员,所以这个月工资照给,社保公积金也照给我交,但这个月里我可以先去投简历,也可以随时去面试,不用给公司报备,这样方便我找到新工作,也算是公司对我的补偿和心意,结果我这个月有三天去别的公司面了试,最后却被你污蔑说这三天是无故旷工,是我严重违纪,所以公司可以不用给我其余经济补偿金,就单方面解除合同!可我根本没违纪啊!都是你告诉我,这个月里我可以随时去面试的!”面对对方的指控,杜心怡却并不以为意,她冷笑了一声,模样嚣张:“哦?我说过吗?大婶,你不知道说话要讲证据的?你说我说过,我就说过啊?你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啊,没有证据,那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这中年女人愤怒而怨恨:“你这个女人,真的是好歹毒!这根本就是骗局!你都是当面和我讲的,我这种普通小老百姓,怎么会想到和你说话都要录音?我以为公司是真的人性化,没想到根本是你设了局!”“法律清清楚楚地做了规定,你旷工就是旷工,公司这个月还在付你工资,那你这个月里就还是公司的员工,那你不来上班,当然要履行公司的请假流程,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自说自话就不来的?”杜心怡撩了撩长发,“你自己不学法,旷工违约,公司开除你,法院的判决有错?”“法院的判决是没错,但你这样骗人,你良心不会难安吗?!”这中年女人此刻已经完全顾不上仪态了,她的眼泪不停掉,“我家里只靠我这份工资在养着,你是人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怕报应和……”只可惜她的控诉没有机会再讲完,很快,物业的安保人员来了,当即就把这中年女人给连拖带拽给带走了,大办公区重新恢复了平静。然而白端端的内心却不太平静,杜心怡这种cao作,在劳资纠纷中并不算少见,兵不厌诈,企业为了降低成本裁员,可谓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律师为企业提供这种裁员方案,也很正常。但白端端一直不屑用这种恃强凌弱、利用对方完全不懂法律陷阱的方式赢得案件。太像欺诈了,太胜之不武了,也太没有契约精神了。张俊达见那中年女子被拖走,也有些唏嘘:“听说这女人挺可怜的,生的孩子是个重度脑瘫,孩子爸一见孩子这个情况,劝这女人和他一起把孩子给扔了,以后再生一个,这女的不肯,这男的就跑了,自此没回来过,留下这女的一个人拉扯这孩子长大,全家的开销全靠她一个人微薄的收入,现在又被这样以旷工为由辞退,连经济补偿金也拿不到,四十多岁,也没什么特别技能,恐怕下个工作也难找,真是被逼到绝境了……哎,先不说了,杜心怡往这边来了。”几乎是张俊达话音刚落,白端端一抬头,就见到杜心怡朝自己走了过来,她朝白端端笑了笑,语气挺嘲讽,表情很挑衅,但声音却故作单纯不解道:“白律师,听说你之前处理的一个特别简单的案子,怎么输了呀?你不是号称经验比我多能力比我强,都不肯带我吗?可现在我的案子赢了,你的案子怎么输的这么惨呀?”杜心怡看了白端端一眼,佯装可爱般嘟了嘟嘴:“以后可不要再倚老卖老了哦,资格老还打不赢官司,真的好丢脸的呢。”她说完,才笑笑,离开了白端端的办公桌。没一会儿,张俊达的微信就来了——“端端,别理她,她每次在林par面前就装小白兔,又单纯又不谙世事的,但林par一旦不在,她在所里就横着走,完全懒得掩饰自己的本性,各种颐指气使,真以为自己是朝晖半个老板娘啊?”白端端憋着一口气,回了张俊达一个“恩”字。白端端对办公室政治斗争没有任何兴趣,以往朝晖所里的气氛也不差,只是如今,即便自己想要置身事外,恐怕也是无法独善其身。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朝晖里有两列站队,一列就是以杜心怡为首的会来事儿派,大部分以近几年新进的员工为主,这个派别里的人,业务能力并不突出,但拉帮结派踩低捧高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