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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过来时，苏仪已经抽身而出。借着微光，顾彦看见苏仪放松地摊开四肢，晾着肚子，打着幸福的小呼噜，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晒着太阳的猫。

顾彦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轻轻地抽了纸巾帮苏仪擦干净凶器上血迹斑斑的罪证，又帮他穿好内裤，盖好被子，这才悄悄地离开。

站在淋浴下，用别扭的姿势清理自己的时候，顾彦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哭出声来。

他被苏仪上了，而苏仪根本不知道。更可悲的是，他也根本不敢让苏仪知道。如果他是女生，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对苏仪说，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你要对我负责。

可他不是女生，他也无法让苏仪对他负责。他甚至害怕苏仪会质问他，你为什么趁着我睡着溜进我房里？你为什么要让我对你做这种事？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男生！

顾彦不断发着抖，拼命压抑着哭泣。是的，他知道不应该。可是……他想要。他想要苏仪进入他，占有他，零距离的接触，血脉交融。

那么羞耻，那么痛苦，不能宣之于口，也不真正代表什么。可他就是想要。

（76）

苏仪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心满意足地醒了过来，感觉身心无比舒畅。

唔，昨晚这一觉睡得好舒服！连春梦都特别带感！顾彦真是非常棒！苏仪回味地在床上打着滚，然后拎起裤腰看了眼依旧安安静静的小苏仪，苦恼地叹了口气。

怎么连早上都硬不起来啊！真是太没用了！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把顾彦这样那样啊！

果然还是做梦比较给力……

苏仪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的时候，正遇上顾彦也打开了门，四目相对，苏仪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哇靠！难道他昨晚上真的把人给糟蹋了吗？顾彦看上去好憔悴！

然后苏仪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昨晚顾彦又没睡他这边。之所以这么憔悴，大概是因为昨天被欺负得太惨，又被逼着射了三次吧！

每天两三次什么的，果然只是说说的而已，根本不现实嘛！看，射个三次不就成这样了？苏仪心里微妙地平衡了。

“早上好，”苏仪笑眯眯地和顾彦打了个招呼，只当没看到他憔悴的神色。不然顾彦恼羞成怒起来，说不定就会收拾他泄愤。

“早上好。”顾彦朝苏仪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剧痛。苏仪一点都不记得，完全没有异样，他在梦中拥抱的……不是他。

虽然是早就预想过的可能，但顾彦还是痛苦得无法忍受。他试图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他做不到。身体的不适，心中的痛楚，被逼着多次高潮的精疲力尽，对苏仪可能早逝的恐惧和担忧……这一切对于刚满二十岁的顾彦来说，太复杂也太沉重，超出了他能承受的极限。除了拼命忍耐着不要崩溃，他无法作出更多像样的应对。

“顾彦？”苏仪担心地看着顾彦惨白灰败的脸色。怎么了？顾彦看起来很不对劲。

“没……没事。”顾彦努力挤出回答，声音有些喑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请一下假？我今天不去上课了。”

“好的。”苏仪不安地看着顾彦，天哪，他竟然把人折腾得没法去上课了！“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留下来照顾你？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顾彦慢慢地退回房里，关上房门。“麻烦你了。”

“不麻烦。”苏仪对着门板愧疚地低下了头。本来就是他惹出的事，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苏仪匆匆赶去学校，给顾彦请了一天的假。看到他一脸担忧的神情红着眼眶说顾彦生病了不能来上课，老师们纷纷安慰他，别担心，顾彦身体那么好，有个小毛病什么的很快就会好的。

苏仪默默地点着头，心里却更难受了。顾彦身体那么好，却硬生生被他折腾成这样。

心思烦乱的苏仪坐在教室里也听不进课，勉强坚持了一节课之后就请假回了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厨房和顾彦安安静静关着门的房间，苏仪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心中说不出的茫然。

一直以来都是顾彦照顾着他，支撑着这个家，于是一旦顾彦倒下，整个家都显得空荡荡的，置身其中只觉得冰凉。

前世的印象叠加着今生的体验，让他习惯性地将顾彦看得无比强大，无坚不摧。然而即便是前世作为武学大师的顾彦，也一样是血rou之躯，会受伤，会生病。何况此刻的顾彦还只有二十岁，和重活一世的自己相比，单纯得像是个孩子。

可他却一边享受着顾彦的照顾，一边又肆无忌惮地折腾着他，就因为顾彦一直对他很好，从来不会仗着自己厉害就欺负他，反而觉得他太弱小，始终对他诸多容让。

你太过分了，苏仪。就算顾彦真的是抖M，那也只是他获得快感的方式而已，不代表你就可以罔顾他的意愿肆意欺凌！

苏仪紧紧地咬着嘴唇，强烈的羞愧和自责几乎让他哭出来。可是他害怕会惊动正在休息的顾彦，只能拼命忍住。

哭有什么用？能让顾彦好起来吗？

苏仪默默地站起身来去了厨房，煮了甜甜的桂圆红枣汤，又烤了顾彦最喜欢的核桃曲奇。然后呢？只吃这点不够。炖个鸡吗？不会。煲个鱼汤？不会。哎呀苏仪你真是笨死了！要不煎个牛排？这你总该会吧！嗯嗯，牛排会！苏仪埋头在冰箱里翻找起来。

正当苏仪在厨房里与牛排奋战的时候，红枣桂圆汤的甜香和核桃曲奇的奶香渐渐充斥了整个房间，顺着门缝钻进了顾彦房里，唤醒了昏睡的顾彦。

顾彦的身体底子实在是好，这样身心俱疲的重创，他滚着低烧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上午，也就慢慢地挺过来了。此刻闻着一点点钻入房里的香气，听着厨房里隐隐约约的声响，想到苏仪正绞尽脑汁地给他做好吃的赔罪，顾彦觉得心里的剧痛被一点点安抚下去，变成了些微怅然。

对他那么好的苏仪，真正想要的人却不是他。

你究竟要为这些早就知道的事情伤心多少次啊，顾彦？

（77）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苏仪听见开门的声音急忙跑出来查看。“顾彦，你起来了？好点了吗？”他担忧地打量着顾彦的脸色。好像还是有点发白？

“没事的，睡了一觉好多了。”顾彦摸了摸苏仪的头，推着他往厨房走，“你在烧什么？好像焦了。”

“啊啊啊！牛排！”苏仪惊叫着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看着苏仪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身影，顾彦无奈地笑了一笑。苏仪真的很好，可惜……

“放着吧，我来。”顾彦抹去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抬腿跟了上去。

被赶开到一边的苏仪看着顾彦干脆利落地铲去那块没有抢救价值的牛排，刷锅烤干加黄油下牛排一气呵成，没多久牛排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心中不由有些沮丧。怎么弄到最后还是要辛苦顾彦下厨，他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