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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布散]碎了吧唧的执行官大人(2)实验品

    1

    【今天也要好好配合实验哦,斯卡拉姆齐。】

    多托雷的声音,日复一日地,让人恶心。

    被铐在实验床的两侧的手腕,纤细的洁白的看上去脆弱得随便碰碰就会留下红痕的手腕,是伟大的、世间最为殊胜尊贵的稻妻之主魔神巴尔泽布的失败作。

    和这个实验床上的实验品的每一个零件一样。

    失败的作品。

    无用的作品。

    注定会被随意丢弃的、毫无用处的作品。

    ——但失败品仍要感恩、仍要膜拜、仍要乞怜、仍要带着那与创造者一般秀美的容貌,作为失败的造物、长长久久地存在下去。

    他必须感恩。

    即使他希望自己从未存在过,即使他绝望的泪水换不回造主一瞥

    否则即是忘恩负义。

    否则即是不知好歹。

    当然要感恩。

    这具身体是那么地坚韧,即使被锁在这个试验台上,清醒着剖开胸口、捅穿躯干,也能清醒地活下去、承受人类无法承受的痛苦;即使被囚禁了不知多久,每天只有数着自己皮肤被划开的次数、数着“这是今天缝合的第三十七针”,仍旧有着清明的意识;即使实验者.......

    .......

    即使实验者那难填的欲壑,早已不满足于研究神造人偶的身体构造,蠢蠢欲动地、试图用人类的恶念去拨开、解剖那造物可能存在,又不应存在的灵魂和心、即使这样.......

    人偶仍旧能够清醒地、比任何活人都更加敏感地、感受着所有地痛苦和绝望、仇恨着一切,又比谁都顽强地活下去。

    人偶觉得恶心。

    但他也很累。

    男人的性器挤进狭窄的甬道,前面的人黏腻的体液粘得人偶睁不开眼睛;他听见耳边的话语——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地,多托雷有个美丽的、乖巧的、不论多么过分的对待、被多少次解剖、肢解、仍旧能再睁开眼,迎接新一轮的实验的实验品。

    (呵,什么哪里听说,多半是多托雷那个混蛋自己散播的消息吧。)

    ——依旧是要对那位魔神造物者“感恩”的,令人作呕的事实。

    ——人偶从不愚钝,他有多脆弱,就有多敏锐。实验者的恶意掩饰得敷衍,人偶一眼就能看透。

    但没关系。

    已经懒得觉得恶心了。

    要复仇,要复仇,要复仇。

    没有力量、什么都做不到;没有力量、什么都没法拯救。

    脆弱的、敏感的、只会被一次又一次抛弃的人偶,能做的、能持有的愿望,只有无穷无尽地、蚍蜉撼树地........复仇。

    复仇需要多托雷的力量。

    得到力量的代价是人偶的身体被无数次地肢解、被无数次取乐,是人偶不存在的心脏也被侵蚀、被践踏、被染成再也无法修复地污秽颜色。

    都没关系。

    享受他地惨叫也好、享受他地忍耐也罢、只是单纯地取乐也没关系。

    只要给我力量。只要给我力量。

    就怎么都可以。

    代价并不可怕,更可怕的是......

    人偶拥有的不多,但只要他有的,他绝不吝全盘奉上......

    予取予求。

    =

    (.......啧。)

    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执行官、并没有选择醒来。

    (怎么梦到那时候了........又是什么怪物爬到身上来了吗?)

    身体的异样是清晰的、以百年计的深渊鏖战,神造的躯体还是一如最初,敏锐得令执行官恶心。

    冰冷、粘腻的触感,滑溜溜的。像是那些久远又清晰的记忆里,那一双双刚刚在冰水里消毒好、涂满耦合剂的男人手,从脚踝开始,卷上人偶纤细的小腿,一路向上。

    但太累了,懒得醒过来了。

    没有杀气,没有感觉到危险,力量并不强。

    那就随它去吧,反正,是习以为常的.......

    ......

    =

    但,总有不识趣的、活腻歪了的东西。

    某位执行官被迫在深渊的某处惊醒。

    烦躁地一把抓开缠绕在自己腿上地、诡异地黑色物质,捏成了碎片。

    他沉默了一会儿,嫌恶地皱起眉,看着自己掌心地那一点水渍。

    那是.....

    “巴尔泽布,这种技术也学人捏人偶,这泪腺不知道是什么残次品.......”

    是啊,一定是他糟糕地、拙劣地、伟大地造物者,那位高高在上地魔神大人的技法太过拙劣,才会有这样动不动就流泪的人偶。

    疼痛、性暴力、凌辱......不过是人偶而已,怎么可能因为那种事掉泪呢?

    .......又怎么会.......在梦境中一次又一次地被解剖、被轮jian、也累到懒得醒来,却因为自己落下一滴泪,而心悸到惊醒。

    =

    深渊的调查是无穷无尽的。

    散兵绝不会承认他流连深渊连述职都能鸽就鸽、有不想回到那个试验台上半点心思在里面。那样,就好像他真的被折磨了、真的觉得痛苦过一样。

    人偶是不会屈辱的,人偶是不会痛的。那些留在那个试验台上、日日夜夜的惨叫、泪水、挣扎,无非是技术蹩脚的魔神巴尔泽布制造时犯下的技术错误罢了。

    但多托雷虚情假意地说“想他”,那里面或许真的有几分对结实耐cao地神造实验品的怀念。

    深渊生物的黏液本质是能量,被改造的人偶轻易地就可以蒸发掉那些恶心的物质,但那些湿滑的触感,连带着烦人的黑梦一起,如跗骨之蛆一般,顽固地残留在人偶的意识里。

    杀戮和战斗也抹不去的记忆。

    人偶纤细、苍白的手掌并不能握住深渊师徒的咽喉;但他也不需要那么做。

    指尖,只需要轻轻地、轻轻地、像是插进一块豆腐里一样,插进深渊使徒的咽喉,然后.......

    混沌的、不祥的黑紫色血液瞬间溅射到人偶执行官精致的面容上,下一秒、化作青烟消失。

    “不够......”

    还不够。

    他还是忘不掉。

    那就再多杀一个、一个、再一个。

    只要得够多,一定会有,比那个虚假的温暖更......

    “......”

    “.......哼”

    真难看啊。

    他对自己说。

    比虚伪的实验者、肮脏的性侵犯实验更令人偶恶心的,是......他自己。

    2

    述职,能鸽就鸽。

    不论是多托雷嘴角那个恶心的弧度,还是市长大人虚伪的笑脸,又或者是那个被封印影响了心智的暴躁女人......愚人众执行官里大多是些扭曲又可悲的家伙,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脏了眼睛。

    人偶的视线在镜中的自己身上停驻了一瞬。

    是啊——执行官,扭曲又可悲,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脏了眼睛。

    但总有不能鸽的时候。

    手下的岩使第13次战战兢兢地递来丑角的信息,终于耗光了“散兵大人”欣赏手下笑料的兴致。

    饶有兴味的表情在帽檐下散去,他看见自己素白的、没有一丝血迹的、完美得近乎虚假的手指。

    虚无的、十指被生生融化的幻痛骤然出现,又飞快地消失。

    =

    “斯卡拉姆齐。”

    "......"

    少年身姿的人偶执行官像是没有听到二席假意温柔的呼唤,自顾自地径直向外离开。

    “斯卡拉姆齐。”

    随之而来的,是胸口突兀出现的锐痛。

    “怎么?不舒服吗?”

    华丽的、悦耳的、却无端令人生厌的声音突然拉近了距离。

    “我好得很。”散兵抬起眼,靛色的瞳孔里藏起了痛楚,“早和你说过,面具戴久了会生疮,眼球烂了才会瞎成这样。”

    ——能藏起痛楚,能在那样突然的剧痛下藏起反应、不惨叫出声,光是坚强是不够的的。

    他早知道,多托雷这个下作的恶心的混蛋,总想要做些多余的、无聊的事情,试图证明他能掌控他的实验品。他等待着预期中多托雷的“惩罚”,才能藏起那些会取悦这个疯子的反应。

    多托雷的嘴角的弧度却更大了,他低下身,声音愈发温柔、也愈发癫狂。

    “看来......你在深渊过得很开心。这很好。”他说

    =

    博士换了个新的实验室。

    神造物熟悉的那个实验室在至冬阴冷的地下的、一点阳光也看不到、只有金属的四壁和天花板,到处都是冷硬的金属色,到处都是冰冷的,没有窗户,只有实验室白得发蓝的刺眼灯光。

    很多时候,实验台上的人偶在痛苦到极致的时候,自己也分不清眼前白茫茫的一切,是疼得视线发白、还是只是巴尔泽布不知道从哪里偷学的盗版技术没做好他的眼睛,因为长久地面对强光出了故障。

    这个新实验室竟然有一扇窗户。

    少年的视线不自觉地在那一扇窗口倾泻而下的阳光上停驻了一瞬,然后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人偶执行官迅速地、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

    ——但这收效甚微。

    对于尚未失去兴趣的试验品,多托雷的观察力向来好得惊人。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人偶执行官迅速地收回了视线。

    可惜,还是晚了。名为博士的狂热学者对自己尚有兴趣的研究对象从来不吝啬他的注意力。

    “喜欢吗?”实验室地主人笑着问。”斯卡拉姆齐,明明是见不得光的孩子,却总想看到太阳。这可不行呢,会被灼伤的。“

    人偶并没有任何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径直地走向了那个冰冷的、连一条被单都没有的不锈钢“检查床”。

    "怎么,不和我叙叙旧么?如果没有我给你解放的机能、连正常的锤子都挥不动的废物人偶是不可能在深渊征战的吧?”

    多托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想必教令院也是被你这样喋喋不休烦得不行,才会为了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研究把你踢出来。”人偶在“检查床”旁边站定,冷笑着嘲讽。

    戴着眼罩面具的实验者闭上了嘴,嘴角的弧度冰冷而恶意。

    =

    “我会想,你是不是受虐狂。”

    不是。

    口腔被不锈钢的刑具撑开,敏感的喉咙被金属夹残忍地扯向舌根的方向,在本能地呕吐感中、无法反驳的人偶在心中否定。

    视线因为生理性的泪水而一片模糊。

    “一定是吧?”实验者的身影忽远忽近,伴随着脚步声,“明知道......嘴巴越厉害,就会被折腾得越惨,说话还是这么讨人厌。”

    胡扯,就算听话、就算努力去讨人喜欢、也不会有改变吧。

    我又不是没有......

    .......

    啊.....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神造人偶嗤笑一声,被铁夹钳制着的喉咙被牵动,本能地反呕、抽搐,他却笑得更厉害,笑得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

    幸好这家伙,没有见过那个“讨人喜欢”的人偶。

    纯白的、柔顺的,即使被刀架在脖颈、一边瑟瑟发抖却仍旧努力微笑着的非人者;披着头纱、穿着如白无垢般的狩衣的美丽倾奇者,努力地学习、努力地讨好、想要被所有人喜欢、想要成为人类的蠢货......

    即使、即使、即使,即使做了那么多,自以为被接纳了、被当做人类了、最后还是被随手抛弃,被扔去炉心送死的异类。

    多么可笑,多么可笑。

    多么可悲,多么可悲。

    ——即使是他自己,也会笑掉大牙。

    阴影投在他的眼前,生理性的眼泪让他只能看见白色的面具、以及水蓝色的头发轮廓。

    手指、粗暴地伸进口腔,毫不温柔地、直接扯掉了铁夹。

    “咳!!咳咳!!!咳........”

    生理性地、无法克制地、几乎要窒息过去的咳嗽;被铐在实验台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又重重地砸在不锈钢的冷硬台面上;口水呛进红肿破皮的喉咙,咳嗽得更加狼狈.......

    人偶明白现在的姿态,一定非常、非常悲惨、难看。

    .......但

    没关系的。

    “多托雷......这具人偶的身体.......不,连同灵魂,你想怎么样、实验也好、取乐也罢......随你开心,”

    偏偏被赋予了人类一般的脆弱的人偶、吞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裂开嘴,看着让他恶心的那个实验者,扯开了一个畅快的笑容。

    "我,哈哈,会变得更强,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