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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简在电脑旁坐到一点多被谭城宣拖上床，“再怎么着也得睡觉，明天不还有半天么。”顾简沾枕头就睡着，谭城宣脑子里却一直是方才看到的排版面，他睁着眼想了半天，脑子越来越清醒，干脆起床抱着电脑去了客厅。

顾简睡觉老实，夜里顶多翻一次身，谭城宣感觉到动静会无意识地拍拍他后背，顾简很快又沉睡过去。可这次习惯性的翻身往旁边蹭，结果蹭了个空。顾简晕晕乎乎的用手摸旁边没摸到人，脑子清醒一点，半眯着眼看见卧室门虚掩着。顾简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卧室看见谭城宣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辟里啪啦的敲代码。顾简从后面俯到谭城宣后背上：“怎么不睡觉？”

谭城宣将人捞到自己怀里，眼睛里很兴奋：“小简，我想到做什么新产品了。”

顾简打着哈欠：“什么？”

谭城宣：“做一款软件，能够综合性的排版，让用户在排完书版后直接能转化成网页版。”

顾简听完想了想，没明白：“怎么实现？这两者差别太大了。”

谭城宣思忖道：“我的初步构想是在用户做书版时，相应的元素直接生成组件，等全部做完后，可以根据用户自己的需要来让组件自由排列，到时候不仅是网页版，还有手机，平板，都能实现自由转化。那么传统的纸质出版物往线上推的时候，就省去了人工调版这道程序。这不仅能面向你们这种杂志，还可以推给学校。”

顾简理解了几分，道：“如果能出来这样一个软件，出版届就有福气了。”说完凑上去亲谭城宣的脸，“该睡觉了，我的大老板。”

谭城宣轻笑着去捉住他的唇。

六十七

温广柯深深觉得自己和杜罗是不是上辈子是对情人，这辈子才这么有缘，出门剪个头发都能碰到他。理发店小哥正给温广柯商量发型，细腰长腿的杜罗大步迈进来，来了也不剪头发，迳直往自己面前走，温广柯受宠若惊，正想从镜子里和他打招呼，结果杜罗手直接拍旁边的理发师肩膀上，嘴唇噙着笑：“剪完这个出来找我，我在车里等你。”

说完就出门了。

温广柯伸在半空的手尴尬的落回大腿，搞什么，自己这么大个活人看不见吗？

那理发小哥被杜罗中途这么一勾搭，手速快了几倍，刷刷没几下就给温广柯料理完了。结束后跑楼上换件衣服就往外面走。温广柯跟在他后面出门，还真别说，这小哥长得真水灵，大冬天的脸蛋还水嫩嫩的。那小哥进了路边的轿车，黏糊着就缠上杜罗，杜罗吐口烟就对着他的嘴亲过去。

正对着车门后视镜的温广柯，看的清清楚楚。

这爷们也太浪了，才个把星期不见就又换个人。温广柯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舒服，看脚下的纸盒子碍眼，一脚踢上去才发现是砖头，抱着脚往自己的车门跳。

到公司谭城宣正抱着电脑，面色凝重的敲东西。温广柯撸撸脑袋走上前：“今儿周六，怎么来这么早？”

谭城宣：“想出来个东西，我这两天先做个大框架出来，过完年咱们开会，讨论一下可行性。”

温广柯经他提醒，才想起来马上就是新年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锦阳？”

谭城宣：“下周，唔，我和顾简在锦阳大概待一星期。”

温广柯：“你父母没意见了？”

谭城宣笑：“早没了。”

腊月二十八，谭城宣和顾简坐飞机回锦阳，锦阳没飞机场，他俩下飞机又倒车，下午才到家。

谭允许久没见顾简，乍一打开门，有些发愣。顾简和小时候一样，礼貌规矩的叫谭叔叔。谭允虽说几个月前就接受了儿子和顾简又在一起的事实，可百闻不如一见，如今两个人活生生站自己面前，谭允浑身都不怎么自在，但心里又怕态度不好让顾简不舒服，于是一不小心就摆出了平时面对下属的官派，春风化雨却又带着俯视的距离。

顾简和谭允打交道不多，对他的态度没什么异样反应。谭母在一旁却立刻明白老头子这是紧张了。都说丑媳妇怕见公婆，怎么现在轮到这丑公公怕见俊媳妇了？

谭允自始至终对顾简都是感激多过怨怪，哪怕是最开始知道两个小孩闹出荒唐事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有资格去责怪顾简。几年前想救儿子回正道没成功，如今顾简父母双亡，谭城宣更不可能放手，倒不如认命。许是这一生家庭和美，事业顺遂，临到老了，总要在子孙运上薄一点。

谭母拎过顾简手上的礼物，笑道：“以后别买这么多东西，我们两个老人用不了这么多。”

顾简也笑：“年纪大了不能省，你们身体好，我们也放心。”

谭允：“知道你们孝顺。”

几个人围着沙发吃零食，谭母一个劲的询问两人在江州的情况，听到两人工作都忙，脸上带了不满：“年纪轻轻别把身体折腾坏了。钱挣多少才算够呢，对吧？你们俩这样守一块不容易，能吃饱穿暖就行了。”

谭城宣在一旁对顾简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以前没什么理想了吧？”

顾简莞尔：“阿姨这种人生态度倒也轻松。”

回锦阳之前，顾简问过谭城宣过年是不是还要回老家，如果那样的话，顾简就不打算回去，以免到时候让谭城宣父母难堪。谭城宣却道大伯前年去世后，家里过年就各过各的了，况且顾简这算是第一次上门，哪有不回去的道理。

谭母手上活一大堆，陪几个人说会话就起身去厨房忙碌。

六十八

谭城宣大学回家次数少，自从谭家搬到锦阳，他对这套新房子也不怎么熟悉。想着去帮母亲忙，结果用什么都找不着，谭母看的着急，直接撵他出去。顾简还在和谭允聊天，谭允走官场，顾简跑媒体，两人之间有不少话题。谭城宣在旁边间或插几句嘴，往往被一大一小默契的无视。

谭母做好晚饭叫三人上桌，顾简一看桌上的菜，乐道：“阿姨还记得我爱吃虾仁。”

谭母笑道：“那会你帮城宣补课，我做的菜你都喜欢吃，最喜欢的还是虾仁，怎么做你都高兴。”又想起什么，继续道：“你们俩上高三，你妈还过来问我怎么做菜呢，雪照那会真是五谷不分，我心想小顾这孩子从小怪没口福的。”

谭允在旁边轻道：“好好的，提那些事做什么。”

谭母被丈夫一提醒，才想到这话该引起顾简的伤感了，有些心疼地给顾简夹菜。顾简面上依然和煦：“我妈从前是不爱做饭，她嫌厨房麻烦。家里最干净的就属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