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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都笑,有人道,“瘌子,你口里不说,可手里挥的单子上不写了数呢吗?三十三万——啧啧,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啊。”这个看来比于屠夫还要更平民的小无赖,一转眼就是三十多万入手……抛掉本钱和时间成本,这也是极为暴利的行当了。含光一阵无语,李年也笑道,“恭喜发财了,瘌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您这大头都卖出去了,余下小头也别和我争,就我刚才说的数,拿走得了。”瘌子随意扫了童子抱石榴的金簪一眼,也是春风得意地一挥手,“也别提钱了,看上什么尽管挑,全算我的。”周围人一听,都笑道,“真的?那我看了你的银行卡了,你给不给啊?”笑声中,李年拿了金簪,示意含光道,“没有白拿人的道理,我没零钱,你有么?”含光忙掏了五十元出来,笑道,“好便宜呀,老板,我多拿几根回去送人,您说行吗?”瘌子刚做了大单,心情真好,再说他做生意的人,眼尖啊,如何看不出小姑娘是个新丁,对古董行当只怕是连皮毛都不晓得,完全是跟着行家来逛新鲜,看了好玩才想买的。不然,就按眼前这大姑娘的眼力,万万不可能买这么粗劣的赝品。再说,对那根‘金簪’的来历他也是心知肚明,索性一挥手,豪气道,“行,那你看着给钱就行了。”含光巴不得他这一句话,忙又拣了四五样簪子,全用白布包在一起,又拿了二百块给瘌子,笑对李年道。“刚好回去送给慈幼局的孩子们,说来也是个故事。”瘌子见她拿得多,连边角那些多日的滞销货都拿了,心头本是一动,听了含光这话,顿时又失去兴趣,接过含光给的二百五,双方互道吉祥,他把摊子一卷,便起身走了,显然是怕买方发觉不对,回来找后账的。李年也笑对含光道,“三十万这生意可不小,没准一年都不会回来了。他这个和那些零敲碎打的不一样,真的是几年开张一次,一次能吃几年的。”含光捏着手里的簪子,笑得比瘌子还灿烂,“师母——这潘家园真是太好玩了!好长见识!”一边说,一边在心底就推敲了起来:宝贝是到手了,可又该怎么合情合理地把它曝光呢……☆、第56章捡天漏含光和李年满载而归时,秦教授大约也结束了自己的鉴定了,这会儿暂时没见人影,观音像也是被收了起来。叶庭和杨老师正在泡茶聊天呢,气氛似乎也略有些尴尬——杨老师对叶庭的态度明显不是很热络,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这生意人嘛,没有什么场面是圆不下来的,叶庭自然也不会动情绪,见两个女人回来了,正好转移阵地,热情招呼道,“都买了啥好东西呀?”李年要比杨老师更和气些,闻言便笑道,“没什么值钱的,都是赝品,就是孩子贪新鲜,给小伙伴们买点有故事的土特产罢了。”这孤儿的身份,是挺烦人的,要是刚才那摊主开价一千以上,含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李年去买,此时这二百五的支出,起码也都拿出个理由来,遂做兴奋状道,“刚才见了个三十万的局,真的好精彩啊,为了纪念,我在他摊子上把搭头给买下来了。”说着,便简单说了下那个局的设计,杨老师听了以后,呵呵一笑,“嗯,很常见了,你师公也被这个局骗过。”叶庭捻须而笑,“那以后老先生就很少在地摊上出手了,当时我们都说看不好,但老先生觉得泥土的味儿非常新鲜,很像是刚出土的,形制又特别,到底还是掏钱给买了下来。”这明显就属于头脑发热,硬是要往套子里钻的节奏了。含光笑道,“我看刚才那人,不但凑上去闻,而且还舔了一下,说不定就是和师公一样,不但看形制、看成色,而且也看土味儿呢。”“土倒有可能是真土,”叶庭也笑了,“东西就未必是真东西了——这要是真土还好,是假土的话,他才吃亏了。”说话间,含光便散开包裹,拿餐巾纸拂拭了一下表面的浮土,李年随手用了茶几上的手套,捻了一块看了看,道,“唔,这个应该也是真土。可能还是从京郊墓地里新鲜挖的,上头还有水汽呢。”“名师出高徒,郡主这份眼力,老朽佩服!”叶庭立刻就恭维上了。杨老师没搭理他的话茬,嫌弃道,“买什么不好,倒是买这么脏的——快打盆水来洗一洗,不然一会儿落你一身。”此言正中含光下怀,忙笑着央求店员给她打了一盆水,就在茶几上清洗起来。一边问李年道,“师……师叔,这个古玩一般都是怎么清洗的啊?”因有叶庭在,她没喊师母,这份细心令李年十分受用,她飞了含光一个媚眼,笑道,“要是文物,那肯定没有这么粗暴的,一般要确定一下修复方案再来执行,不过你这个摆明了赝品的,直接都扔水里去了土那也就是了。”含光便把七八根簪子都扔进去了,水顿时浑浊一片,过了一会,全都捞出来的时候,那根‘昭明’簪上已是斑斑驳驳——褪色了。如此拙劣的赝品,着实令人会心一笑,含光玩笑道,“这个送给何英晨好了,他那个鉴赏能力,说不定还分不出真假呢。”李年哈哈一笑,“你送的,不管是真是假,我看他都会当宝呢。”一边说,她一边也是拿起白布,帮助含光擦拭簪环。含光便在一边看着她专业的手法,连叶庭都在一边观察着,口中赞道,“郡主看来是行家了,平常怕也没少修复小器物吧?”李年还没说话呢,忽然神色一动,手上的动作就缓了下来。她掂了掂手里的簪子,又拿起来对着日光照了一下,拿指甲在上头摁了摁,便略有些诧异地道,“含光,可以啊,算是捡了个小漏了——这簪子是纯银的吧。”这是一根很不起眼的簪子,通体发黑毫无光泽,上头有被泥土侵蚀的锈迹,看起来和一根小铁棍差不多,簪头呈花苞状,一样也是锈迹斑斑,镌刻的花瓣缝里是沾满了土渣。即使是作为纯银古董,也不能说有什么很高的价值,毕竟其通体素银,形制普通,品相也是一般,这就是李年所说那种,可能还不如同体积新银饰的货色了。当然,以含光买下来的价钱,却是可以说净赚的。李年敲了花苞一下,道,“空心的吧,要是实心的,应该还能更值钱。就这样应该也能值个七八百了。”含光发自内心地流露出欢喜之色——自从穿越以来,她的运势真是不错,很多事都不需要cao心的,水到渠成就这么办成了。刚还在cao心怎么来引起李年的重视呢,这会儿问题就是迎刃而解了。“头回出手就捡了小漏,运气不差啊。”杨老师也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