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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证据确凿,张勇与捕快们一起录下口供,将吕三与王陈氏押入县牢,卢栎则与张猛沈万沙一同归家。一路上张猛眼睛亮亮的,一会儿说‘我爹真威武!’一会儿说‘栎哥好聪明!’,甚至兴奋地与沈万沙讲起了卢栎验尸之事。卢栎验尸之时只有张勇跟着,张猛并没有看到,但张勇为卢栎前程,各中细节曾与捕快们,县丞等人说起,张猛自是也听说了。他还自发加入很多奇诡情节夸张渲染,听的沈万沙一愣一愣,末了拽着卢栎的袖子求,神情激动,“下回验尸一定要叫我!少爷以后就跟着你混了,需要什么尽管提,只有一条,不许嫌我烦!”张猛也起哄,“对对,还要带我!栎哥答应过的!”卢栎被他二人缠的难挨,“如果情势允许,就带你们。”二人欢呼,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看向卢栎的眼神充满敬佩兴奋。卢栎抚额,默默叹气……这夜卢栎做了恶梦,他没梦到前身经历过的事,而是梦到了现代的父母哥哥。他们很生气,都在谴责他今日行为不对。爸爸说:任何情况下,罪犯就是罪犯,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怎么可以做交易交换罪责呢!mama说:如果你想从王陈氏那里得到一些东西,可以想办法,但让她免责的方式交换不可取,你没有那个权利,也负不起日后若有万一出现的责任。哥哥说:在这里没人管你,没人能提醒你,你必须自己时刻警惕,给自己设定一个道德底限。你是法医,法医的工作,是验尸破案,找出凶手为死者伸冤,是严谨的,高尚的,你要有原则,不能让内心哪怕有一点点欲望膨胀。……卢栎从梦中惊醒,枕头边的黑木牌泛着冷光,触手冰凉。卢栎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腿间,胸口跳的飞快。他真的……错了么……心内情绪陡转,怎么也睡不着,卢栎一早爬起来,出门溜达,漫无目的走着走着,绕到了山前。灌县多山,刘家宅子离山脚就不远,卢栎看看灰蒙蒙的天色,索性今日无事,时间又多,不如去爬个山。他在街边铺子买了几个rou包子吃,慢慢顺着山路往前走。山路很窄,曲折蜿蜒,有淡淡雾气萦绕。山脚下多为绿色树木,越往上走,气温越低,半山腰处,隐隐见了雪。可是运动这么久,卢梭一点也不冷,他搓搓手,继续往上。冷冽的空气仿佛能涤荡心灵,带着雪气的冰凉气息从心肺进入身体,卢栎眼前清明,头脑顿时清醒。与父母哥哥不在一个时空,他们怎会指责自己?不,他们最疼最爱的就是自己,只要自己能好好活着,他们就会安慰。会做那样的梦,应该是自己心里有了负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保证目的方向没错,可以对犯人进行一定的激励,使其招供,这样的行为没有错,错的是,他的心未正。他长在父母哥哥的营造的温室之中,并未经历过风雨,也从未用自己的肩膀承担过什么,来到这里,他其实很害怕,又倔强的不想说不行。他想强大,想做些力所能及,又随心所欲的事,可他必须要保持自己的底限,给自己画一个圈。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别人可以做他不能做,他必须内心坚定……他不可以凭喜好为所欲为,却可以为了给死者伸冤,想方设法用尽手段!卢栎爬到山顶,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想他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了。始终坚持自己,保持本心,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要顶天立地走自己设规划好的路,一点点强大起来!……山雾飘渺,白雪皑皑,安静的冬日深山,美的出奇。卢栎悠悠看着,突然看到一间小小庙宇。他信步走去,发现庙宇很小,只有一老僧,可庙里收拾的非常干净。殿间菩萨坐于莲座之上,手挽佛印,面容慈悲,仿佛能度世间所有灵魂。卢栎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他虔诚的走至菩萨前跪下,双手合十,深深下拜。他会好好活着,用自己的知识,做出对社会的一份贡献。他会坚定仵作之路,验尸破案,为死者伸冤,宏扬法医知识……他会避开危险,找出前身父母遗志,告慰死者亡灵……他……在这个时空过的很好,请菩萨保佑前世父母哥哥,一生幸福。爸爸……mama……哥哥……尽管不能再见,他也会永远记得他们的教诲,带着他们给予他的温柔力量,在这陌生异世,一步步坚定勇敢地走下去。老僧人在一旁敲着木鱼,口里梵音不绝,好像亘古以来便是如此,所有红尘污浊皆在这渺渺梵音里被清除。卢栎起身后,目光越发清澈,他冲老僧人行了个礼,掏出香油钱放入功德箱。老僧人姿势未变,他不敢打扰老僧人,转身离开。老僧人双目微阖,在他离开之后,长叹一声,“阿弥陀佛……”灌县地理位置偏西南,气候温湿,冬日特别冷时也难得下雪,既然到了山上,合该好生欣赏雪景。虽然有些冷,卢栎仍然决定,再转一会儿下山。走着走着,他有所感,回头一看,有一只毛色纯白的小狼狗跟着他。他蹲下身,引着小狼狗走近,“小东西不怕冷啊,为什么跟着我?”小狼狗在离他三步远处站定,耳朵颤着,弓着背蹬着腿,呲出小牙,嘴里发出嫩嫩的威胁吼声。它很瘦,身上的毛也很粗糙,大概是营养不良,冬天食物太少?卢栎想了想,把早上没吃完的包子拿出来,丢过去,“我只有这个了……你想吃我怕是不行,你太小了还打不过我呢。”小狼狗凑近嗅了嗅,看了卢栎两眼,叼起包子跑了。卢栎笑着拍拍手,静静看了一会儿,直到小东西消失不见,才转过身,准备下山。谁知今天很有些不顺,下山路并不平静。走过一道陡坡,他看到一个人。一个很高的男人,穿着玄色衣衫,手脚大开躺在雪地里。厚厚的雪被他砸出一个坑,有雪花飘到他的衣领衫裤,他拂都没拂一下。卢栎觉得奇怪,往前两步,发现这人一动不动,头边有大片血迹,远远看去不知是死是活!卢栎看了眼周边地势,这是从崖上摔下来了?他不敢大意,赶紧拎起袍角跑了过去,救人要紧!作者有话要说:☆、入室“喂,你没事吧!”卢栎一边提着袍角往男人的方向跑,一边扬声呼唤,可直到他跑到男人身前,男人也没动一下。离的近了,卢栎越发觉得男人身材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