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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女警整顿职场,援助律师巧破僵局,追凶组不打不相识

    不管多少人被留在昨天,明天还是会到来。

    钱货两讫,车晓辰的房子不日到账,今天的烂尾楼空空荡荡,大家都迫不及待找车总的小助理领钥匙看新房去了。

    只剩朱邪这屋还有人气。

    在meimei接连不断的喷嚏声中,她把黑色运动衫挂到晾衣架上,双手揪着袖口和衣摆扽平褶皱,如此四五番,白幽终于忍不住在喷嚏间歇开口,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小邪——啊嚏,你就那么宝贝那块破布?”

    朱邪依旧没有挪开视线,拍着衣角轻快道:“关你什么事。”

    “见一个女人爱一个,你好随便。”

    “我从不随便,她们都值得被爱。”

    听见这话,因为不满翘起的嘴终于抿住,滑出一抹窃笑。

    白幽刺激一下发炎的喉咙,用力咳嗽起来。

    咳嗽就是忍一忍能过去,不忍住就会永远咳下去的东西。

    朱邪终于被吵得回过身来,“你这病都几天了,宅在家里也能重感冒?”

    “我没宅,我是真空穿着清洁工的马褂去跳广场舞了。你不想看看我真空穿马褂的样子?”

    朱邪抓起枕头飞过去,对这几天重复的戏码感到疲惫,这个鼻涕虫总在如愿被关心病情时卖乖耍宝,说些不知所云的废话。

    “想让我躺下休息,就不能用温柔点的办法嘛?jiejie、咳咳咳咳。”

    没法呆了,这个家已经被噪音占领了。

    朱邪一把抓起扔在床垫上的新手机,往警察局避难去。

    离开烂尾楼时,意外看见守在小树林外公路边的外卖摩托。

    摩托车的主人侧身蜷在车座上,套着黑眼圈的双眼死死盯着十字路口来车的方向。

    “千里,你怎么没跟去看房?”

    “我!”孟千里受惊地绷起身子,错开视线,“我不舒服,改天再去。”

    朱邪察觉她神色不对,“需要我帮你看看么?”

    “没事,就是痛经……痛经。”

    看起来不像身体的问题,倒像有心事。

    年轻人的心事都是私事,朱邪不便再问,关照一句便驱车离去。

    到了警察局,才想起杨逸群也是个不停嘴的性子。

    想起来也晚了。

    油费花了,又有正事要办,朱邪只能耐着性子等下来,顺带看看乐子。

    今天的警察局里气压很低,偌大的办公室回荡着杨逸群训斥女徒的声音。

    “拿个警校第一就觉得能在社会上横着走了,谁都得听你的?总局制定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人人都要写报告,就你不按时交,成天盯着陈年悬案翻个没完。”

    其它组的男警员绕开正在罚站的年轻女警,轻手轻脚把装水的纸杯放到朱邪面前。

    这些新来的年轻人不知道她和分局过往的矛盾,只以为她是杨逸群特邀的医学顾问。

    说是邀请,杨逸群到现在都没顾上和朱邪打招呼,除了隔空开个进门条,其它时间全用在管教“师徒一带一”的搭档上了。

    只见她仰头灌完一瓶水,看一眼准备过来劝架的局长,又把水瓶砸回桌上接着骂。

    “不让你去现场是保护你,想送死以后有的是机会。先磨练下不让自己白白送死的能力——你吊什么脸。”

    平日嘻嘻哈哈的混子凶起来格外吓人,局长望而却步,摇摇头悄无声息走回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只能等杨逸群冷静下来再谈。

    大家都憋着大气不敢出一个,偏偏被训话的那个仿佛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挂相的脸写满愤世嫉俗的情绪,一副随时要回怼的模样。

    杨逸群这女徒看起来和白幽年龄相仿,恐怕刚从警校毕业,头发也是一般长的齐耳短发,唯独不同的是本该整齐的三七分刘海,此时被气得歪七扭八。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眼睛,从额发间刺出目光,恶狠狠瞪着她的师傅,带着对理想的坚持和对家长制权威的愤怒。

    朱邪看得津津有味。

    这么热闹的一场大战,警局里还没人有调停的能力。

    朱邪的眼睛已经忙得要看不过来,偏偏有人凑过来把她的耳朵也占上了。

    “刑警学院的第一?是梁道英吗!我舍友是她粉丝耶。”

    “你不是?”

    “我觉得追星好脑残哦。”

    刚走进办公室的年轻女人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自来熟地搭话,但没有坐下,摇着拨浪鼓似的脑袋站在朱邪身旁观战,发梢卷翘的单马尾在卡其色的衬衣领上蹭来蹭去。

    她有些发愁:“我要办正事呢,这个气氛怎么开口?”

    不用她开口,矛盾已经再度升级。

    “破不了现案,旧案也不管,尸位素餐的老东西就会搞形式主义!”

    隐忍许久的新人把先前抱在怀里的卷宗啪一下扔到杨逸群桌上,还没扔准,卷宗敞着口摔下桌面,当着外人的面散落一地。

    那双牛犊般怒瞪的眼竟气到发红,飙出泪来。

    “男童被害你们按巨型犬咬杀给结了,几年前本市四个男大学生一同失踪,你们到现在都不给家属一个说法,你们……你们!”

    “哈!现在的零零后真了不起,跑警察局来整顿职场了!”

    杨逸群先前的教训不过是佯怒,她这个当师傅的抢先痛批她态度不端,上头的领导就不好继续对新人追责。

    偏偏这个性子耿直的梁道英看不穿套路,这下真把杨逸群惹得动了怒。

    看出这点,朱邪不好继续隔岸观火,把二郎腿从膝盖上拿下来,准备移过去安慰老友消气。

    意想不到的人抢先开口:“打扰了,我是法律援助律师齐霁,正在为我的当事人收集证据。过几天就要开庭,我申请的治安民事仲裁记录还没有调到法院,你们的内部矛盾能不能稍后再处理?”

    杨逸群本就是刀子嘴,又被气到上头,看都不看便怼:“那你去找派出所啊,跑公安局干嘛?”

    “我也不想麻烦你们,您看,我刚从派出所出来,他们说要分局批准才能调材料。其实就是OA里走个流程的事,能劳驾这位小警察跑一趟吗?”

    年轻律师的声线清亮,言辞却格外沉稳,被随便撒气也不介怀。

    朱邪无法不抬起视线,看见卡其色衬衫胸口背心被汗水浸透的深斑。

    杨逸群显然也看见了。

    “这点小事还要你大热天跑这么远,派出所是干嘛吃的?”她的语气缓和许多,转向梁道英时也只剩几分阴阳怪气,“去做你最喜欢的实事儿吧,顺便学学同龄人的情商。”

    梁道英冷笑一声,埋头走出去,齐霁冲众人笑着挥手道谢,转身跟上她。

    等气氛恢复平静,朱邪走到桌边,帮杨逸群捡拾散落一地的卷宗材料。

    正上方的一沓文件在掉落时被风翻开,A4纸正中赫然印着四名男青年被肢解后缝合成一体的惨状。

    朱邪的手一顿。

    这个解剖方式……

    “抱歉,女同志,我们来收拾吧,你不能看这些档案。”

    不等她看清,跟上来的男警察从她手中抽走档案,示意她后退。

    门外走廊上,还没消气的梁道英揩一把眼泪,逼迫自己调整回探案状态,抖着嘴唇问齐霁:“你给什么人辩护?”

    确认周围只有穿警服的人,没有朱邪那样的外人,齐霁才开口:“张淑德,嫌犯曾报警指控受害者的儿子跟踪sao扰,雇佣媒体侵犯她的隐私,这很可能是她精神疾病的诱因。凑齐证据,我想做无罪辩护。”

    梁道英好了没一秒的脸色再度变臭。

    “呵,废死派的狗也配做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