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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抬头问道:“两位这一路走来……可见有什么士兵战事没有?”“两军交战的场面没有看到,单个的士兵倒是曾遇到过……不过应该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楚墨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答到。虽然似乎从他们的角度看起来与胡不归的相遇、分别都不过是昨日今晨的事,但想开若是在现实环境里,应该是有段时间了吧。楚墨的视线停留在屋外的那一棵诡异的大树上。那树木本就粗壮高大,树木的生长周期也长,若光论树干粗度、树木高度,倒确实是看不出什么。但这树木貌似并不是什么常绿植物,此时虽然因为丛生的枝条又新添了几条而显得茂盛依旧,但到底是绿叶少了不少。昨日大约不过晚春、初夏之时,此时看来,却像是已经秋深,连那原本碧色的树叶,也含了点微黄,不再那么活力过人。虽说起来中间也不过是隔了一个夏季,但一季毕竟有整整三月。古时战事虽说耗时颇长,一场战事从开始至结束,便是用了整整三年也是常事,但毕竟现场变幻无穷,三个月的时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是那今早刚说过“日后再见”的胡不归此时已化为了一抔黄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是已楚墨才那么说。那女子点了点,也没有继续问。想来也是觉得楚墨说的“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不是这次来天山遇到的。“一别数年,也不知我儿怎么样了……当初明明说过了当年、结了兵役便回来的,这都已经快六年了,却还不见丝毫踪影。”一旁一直不声不响的老妇突然出声,声音里却是掩不住的悲伤。那老妇年岁已大,虽是看起来还健壮的很,但这雪山毕竟不比外面,她又悲伤过度、积劳成疾,不出几句,竟是气喘急促,俨然一副承受不了的模样。那女子连忙上前为她平气,又软声安慰,这才好了些。那女子自称名唤“云娘”,据说原本家住在离这天山颇远的地方,至于来这的理由,虽然只略略提了一句“来寻人”,但看着偕老带幼的架势,是来寻谁,却也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他当初说会回来的,可我等了他六年,也不见踪影。家乡又遭了水灾,本也就是得背井离乡,我就想着,那还不如来这寻他,只要找着了,不管是生是死,我也总算有了个支柱,这家也不算散了。”云娘笑了笑,却是点了点女儿家的羞涩,仿佛是想到了自己离家的丈夫。“那时他离开时我不过刚有了身孕,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有了孩子。本来也是不该让婆婆和两个孩子跟着我来这受苦的……只是我实在的……想他了。这生得有人,死得有骨,我总得再见上他一面,才能安的下心来。”女子的脸在洞外的日光下显得有些朦胧,目光却明媚清晰异常。“我已经等了他六年啦,我实在是不想等了。我想来带他回家,然后……再不让他离开。”原本还腻在楚墨身边的两个孩子也不再嬉闹,乖乖地回到了云娘的身边,抬起脸来看她,模样乖巧至极。想来她们该是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的,但血浓于水,何况有云娘和婆婆在,这两个孩子想来对她们的父亲也不是一无所知的。那已经老迈的老妇也看着洞外,眼神里有种很安静的伤痛。她真的很老了,看起来许是有五六十岁了。古人成亲早、生孩子也早,看那云娘的年纪,她口中的丈夫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而以这老妇的年龄,云娘的丈夫一定不会是她唯一的儿子。而既是现在这里只有她们四个弱质女流为伴来寻人,那这前面的几个孩子……想来也是不在了吧?这战乱之时,人情难书。江山倥偬,几曾称人意?☆、第83章今日的阳光确实很好。正午阳光直射,经白雪一反射,便化为万千光束。天地一片清明。此时洞内氛围略有些凝重,来人又都是女子,楚墨便索性打着“雪山之地可能有危险,需要有人出去看看”的名头来到了洞外。那山洞毕竟狭小,此时人一多,便不可避免的将洞外本就无法都直射进来的光线都挡了大半,便更显得阴暗。楚墨从来不喜欢太过阴暗的环境,洞外虽说寒冷,对于他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他也从来不是什么会委屈自己的性子,便真的就来到了洞外。洞外阳光迷眼,有黑纱一遮,倒也并不刺眼。秋深时天高气爽,纵使楚墨没有冷热之感,却也觉得这雪山里的空气,冷冽的分外好闻。慕寒远出洞来找他时,正见楚墨盘腿坐在雪地上,也不担心自己身上的衣衫被浸湿。慕寒远的视线在楚墨被浸成了深蓝色的衣角上停留了片刻,终是皱了皱眉。这般盘腿坐着,总觉得会受了凉;可楚墨此时的模样却又好像闲适的紧,让人不忍心去打扰。说是盘腿,但其实楚墨只是一条腿曲着,一条腿却是踏在雪上弯着,衬着这背后雪山万里湛蓝的天空,素云烟靡,倒也显得分外悠然。楚墨的眼睛被黑纱遮着,看不清模样,唇角却是微微勾着,显得心情不错。不过楚墨天生笑唇,唇角向上,便是不笑,也自带了三分笑意。很久以后有人曾告诉慕寒远,都说天生笑唇的人一生顺遂,因为谁见了他都会心生好感;但谁想天生笑唇却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的特征……因为你若一直在笑,便不会有人能感觉到某一时刻,你其实是在伤心的。你若一直在笑,便不会有人心疼。那待你伤心时,又该等谁来安慰你?此时的慕寒远以为楚墨这般看着地上漫天白雪、天空遍地蔚蓝的时候,是眼角带笑的。但后来的慕寒远却开始渐渐明白,那一时刻,楚墨也许……是在伤心。他在伤心,却仍笑着。听到他的脚步声,楚墨回头看了一眼,见慕寒远也来到他身边坐下,只是笑了笑,突然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对天山那么执念,刚才我终于想起来了。”“因为曾有人说过,以后要带我去看的呀。”楚墨也转过头,对着慕寒远。在曾经那或明媚或黑暗的时光里,曾有人笑说“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你说你想看看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