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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那人打着哈欠,缓缓的坐起来,在毛驴上抻了个懒腰。其实之前这两位衣着华贵的青年和小姑娘就注意到了自己前面的人。不过他们统统忽略了驴上趴着的那个,而是留意到了他旁边那名牵驴的少年。这少年穿着一袭普通黑衣,腰上佩着剑,看身量应该十五六岁左右,梳着整齐的发髻,在冗长的等待中几乎一动不动。他面冲前方,腰杆挺的笔直,就仿佛等待的时候站着不累、太阳不晒似的。任何一个人见了这比那城门口的侍卫站得还直的少年,都要忍不住多看几眼。可惜少年除了牵着毛驴跟着队伍一点点龟速前行以外,连个头都没有偏过,他们之前也只能见到个背影。如果不是少年的衣服和佩剑都很普通,连个法器都不算,他们就要以为这少年是出自哪个名门正派或者哪个律下甚严的大家族了。至于那个趴在驴上半死不活的人,此刻就算他们想要刻意忽略,也实在是不得不注意了。这人一身的酒气。现在天气这么热,他一起身,那酒味就被风刮了过来。青年男子和少女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从小就被严加管教,尤其是那少女,由于宗门里头禁酒,她出生至今还没沾过一丁点酒气,如今被这人一熏,连忙捂住了鼻子。驴上那人衣衫褴褛,发髻凌乱不堪。他狠狠地抻了个懒腰,好像并没有发觉到自己正被别人嫌恶着,俯身从挂在驴脖子一侧的布袋中捞出个小酒坛,仰头喝了一口。他那驴也是奇怪。驴头两端各系了一个布袋,一边放酒,一边放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布袋很深很旧,可以看见那布袋口中露出的一把已经生锈了的破剑。“老子都睡醒一觉了,怎么还没进城?”那人很是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捞起酒坛又喝了一口。他身侧牵驴的少年并未理会他,依旧面朝前方。那人也不介意,嘿嘿一乐,颇没有正形地将酒坛递了出去,“天气这么热,要不要喝一口凉快一下?”少女俏眉一皱,手作势按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上,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这样?那少年才多大,就教唆他喝酒?!她旁边的青年抬手拦住了她,轻轻说道:“玲珑师妹,那是人家的家事。”少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了驴上的人一眼。颜玲珑碰巧看到了他的半张侧脸。少年的皮肤很白很嫩,有着一双淡色的、削薄的唇,唇形很正。再往上看,少年的鼻子应该是相当的笔挺……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这少年半个鼻子以上的脸部都被一个黑色的面具罩住了。那面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通体乌黑锃亮,在炎炎烈日下也能泛着一丝寒光。这是一件灵器!颜玲珑和她身边的青年楚云观几乎同时认了出来。只是楚云观想的是,这少年穿着普普通通,怎么偏偏脸上带着的却是一件灵器?这灵器的作用又是什么?而颜玲珑想的却是:这少年为何要带着面具将半边脸尽数挡上?莫不是他脸上有何损伤?如果是,那真是可惜了这样的面容。驴上之人一边喝酒一边喋喋不休,少年却再也没理会过他。几个人向前打量了一番便收回目光。队伍依旧还排的老长,那货郎又开始跟他们说城中刘员外家的怪事了。终于要到他们进城的时候。一个面无表情的守卫麻木地问:“干什么的?进城是要做什么?”骑在驴上的人说:“捉妖抓鬼的,听说城里现在不太平,特来看看。”他这么一说,他身后耳力极佳的两个人才发现,这人确实穿着一身道袍。只是那衣服太过破旧,早就脱了型,如果不是后背上那五行八卦的图案还依稀可辨,恐怕还真没人会觉得他是个道士。这几日声称要来抓鬼的人不少,守城的侍卫见得太多了,但那些人怕都是进城去骗人的。不然如果当真有谁做到斩妖除魔了,他们又何必还如此兴师动众的严进严出?另一个侍卫仔细检查了他们的包裹行囊,准确地说就是那两个破布袋,见里面并没什么特别的可疑之物便轻易放行了。如果不是上面非要要求他们这么做,这大热的天谁又愿意在外面站着?可虽说是命令不得不服从,但他们心里还总是忍不住嘀咕,这若真是有妖魔作祟闹鬼了,查探普通人又有什么用呢?直到两个人过了城门,楚云观他们被拦住检查,颜玲珑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少年的背影上。楚云观看在眼里,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他虽然是她的师兄,但他实际年龄却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大得多,自然不会去管这十三四岁的少女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况且萧然君的外甥女,也不是他能管的。一想到他们马上就要跟萧然君在这城中会合了,楚云观便在心中松了口气。第3章两仪2两仪城坐落在两仪山的前面,背靠大山,青山绿水围绕出的环境很是雅致清幽。要说这城中数量最多的,应该就数酒肆客栈了。只因这里背靠两仪山,而两仪山后,就是魔修的地界了。做为人、魔两修交汇的重要城市,不仅是在修者当中颇具盛名,便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也是个有望得窥仙家的著名地方。虽然修士大都喜欢御剑飞在天上,通常并不会在这凡人聚集的城市里头现身或多做停留。进了城门以后,景繁生手里的那坛子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景十一牵着那头毛驴想要直奔那首富刘家去抓鬼,可景繁生死活不愿意走了。十一说往东,他就非要往西,闻着飘到街上的酒香味儿,非得往那酒肆饭店里头凑。景十一无奈,只能牵着毛驴走到一家景繁生声称酒最香的酒肆门口。那酒肆有两层楼高,生意十分兴隆。店中的小二见他们二人,一个面相尤为普通还衣着破烂,一个小孩儿戴着面具牵得还是一头驴,便有些心生不屑。但又见那小公子衣着华贵,言谈举止不俗,想来也定应个不差钱的人家,便帮他们把驴拴了,恭恭敬敬地把人请了进去。至于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袍道人,他自动把他当成了那小公子的仆人。心中还有些奇怪,怎么人家的下人都是循规蹈矩妥帖服侍的,这位却喝的满身酒气还要自家少爷亲自牵驴?景繁生背着手一路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