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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直到被塞上了于嘉荣的车，李鑫整个人还是懵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身边的男人。

靠在椅背上，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痛感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可是，眩晕却越来越明显了。

闭上了眼睛，他想要赶走这糟糕的感觉，却感觉有人在向自己靠近，而后帮他系上了安全带。

李鑫不敢睁眼，可是，心底却被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填满。

之后打火启动车子，于嘉荣的动作干净利落。

等上了路，李鑫死死地继续闭着眼想要装睡，熟悉的声音却从耳畔响起。

“还疼吗？”

李鑫点了点头。

“最近又没好好吃饭？”

李鑫没有说话，而后，却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声，车内又恢复了静谧。

于嘉荣继续开车，李鑫继续装死。

过了两条路口，好不容易就快开到医院，却恰巧赶上了一个九十秒的红灯。于嘉荣交叉握住十指放松，而后偏过头去看旁边的李鑫——他紧闭着双眼，睫毛搭在上面，长长的好像洋娃娃一样，但是，整张脸还是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于嘉荣止不住的心疼。

李鑫这毛病也不是第一次犯了，之前上学那会儿就来过这么几次，但是，哪次看着都不及这样的严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过他而心切。

李鑫总是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

于嘉荣止不住地想起了高中时代的那些事，自己第一次看到李鑫虚弱成那副样子，本身就瘦弱的身板躬成了一只虾米，把手伸进书包里急切地摸索着什么。而后，掏出了一只小药瓶倒出了几粒绿豆般大小的药片，合着水吞咽了下去。

再之后好像渐渐就好了。

于嘉荣曾经好奇偷偷记下过李鑫吃的是什么药，后来回家里一查，发现是一瓶不过十块钱最低端的那种，心里莫名堵得慌。而后自己就跑到了药店，把李鑫之前用过的药和他的症状说了一遍，最后买了两瓶导购推荐的最贵的那种送给了男孩。

是药三分毒。可是，于嘉荣还是想让李鑫吃至少毒性稍小点的那种，他不想再看到男孩那么难受痛苦的表情了，他只想一心对他好，把自己所有的最好的全都给他。

可惜，对方却似乎并不那么领情。

看着李鑫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于嘉荣知道他定是疼极了，可是却总爱憋着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凭借骄傲和才华，李鑫可以越活越好，却没想到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他还是没有照顾好自己。

他不想放手了。

到了医院做了一个全套的检查，李鑫这才知道自己这次并不止所谓的胃疼这么简单。莫名其妙的，他患上了急性阑尾炎，需要赶紧开刀做手术的那种。然而还没等他多犹豫，于嘉荣早已一条龙地将手术费住院费全部帮他交齐，一边交代医生要好好照顾他。

让李鑫顿时尴尬在了那里。

不过，疼痛终究还是难忍的，他接受了于嘉荣的好意。做好了检查和术前准备，签下了同意书，而后换好了病号服被推进了手术室。

门关下，灯亮起。

科技发展到现在，切除阑尾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手术了，但是站在手术室外徘徊，于嘉荣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不知道李鑫现在这样的阑尾炎到底是怎么搞的，但是他知道那男人身体一向并不怎么好，而这原因，也全归咎于贫穷——为了省钱，李鑫总会在食堂午饭时间快要结束时才冲进去去打那最后剩下的饭菜渣滓。

于嘉荣曾经撞见过，可他觉得这并不能称为是饭，只能勉强说是填饱肚子而已。

聊起来，李鑫却也觉得无所谓，笑着说这最后的饭量足又便宜，价格不过才是正常的四分之一。

于嘉荣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两手紧握，却只想把面前的男孩紧紧抱在怀里。

李鑫家条件不好，这事全班同学都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忌讳过，别人问起也一直都是大大方方回答——他家在省内一个偏远小县城，要坐五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安源。而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全因为当年一中领导跑到下面各个县市挖生源，恰巧李鑫是当地中考第一，领先第二名三十多分的那种，便被老师给看上了。学费住宿费全免，总共还能拿三万块钱的奖学金，这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于是，他便孤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城市上学。

因为车票太贵，他一个学期从来都不回家。因为饭菜太贵，他只会在食堂快要关门前去吃最后一口，偶尔晚到错过了，便只好饿着。

可是那么多年，贫穷却从未打倒他，他活的像一棵青松一般坚韧而淡定。

直到他遇到了于嘉荣。

也不知是福是祸。

第6章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鑫终于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因为麻醉还没彻底消去的关系，他整个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于嘉荣跟在护士后面，目送她将李鑫送进了病房才终于放心了下来。而后又抓住了主治医生，一顿详细地询问术后康复的注意事项。

害怕自己记不住，于嘉荣还特意打开了手机备忘录，一条条地把医生所讲记在上面。

而后，因为工作的关系又接到几个不得不应付的电话，便站在走廊里处理了半天。

等着一切忙完回到病房，李鑫已经醒了，睁着眼睛有些迷离地望着他。

“你怎么还在？”李鑫哑声说着。

“我怎么能不在？”于嘉荣反问着，只觉得又可气又好笑。

停顿了几秒钟，李鑫微微张了张嘴：“谢谢。”

这次，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于嘉荣。

无论他们之前究竟有多少的恩怨，在这五年后的再次重逢里，于嘉荣倒没有对不起他。再者，这次的手术费也全是对方出的，李鑫现在身上穷的只剩五百块钱了，他是真的没有底气强硬起来去逞什么英雄。

他只能先欠着对方的恩惠，等到最后再一并还给他。

虽然他本质上并不想欠别人人情。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帮李鑫掖了掖被脚，于嘉荣拉了把椅子就坐在李鑫身旁，看架势是要促膝长谈暂时不走了的模样，“公司招聘员工这事我不负责，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会来，其实挺惊喜的。”

听到这话，李鑫想了想，觉得于嘉荣应该没有在骗他。这一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