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sm小说 - 言情小说 - 柔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好奇得伸手去摸。

张翠娥轻轻一拨李柔风,挡在了他身前,淡淡道:“毓夫人,这可不是你的人。”

毓夫人收起那染着鲜红豆蔻的手指,媚眼如丝又瞟了李柔风一眼,看着他那双失焦的双眼,仍是惋惜:“可惜啊,手脚是好了,到底眼睛还是瞎的。”瞥见他手上的灯笼,笑道:“瞎子点灯,白费蜡。”

抱鸡娘娘淡漠道:“他不是给自己点的,是给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人点的。”

“嘿张翠娥,还是这副德行!”毓夫人眯起眼睛哂笑一声:“张翠娥,听说冯时里通澂贼,已经被处死了?”

“那又如何?”

白人参一样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掸了掸张翠娥肩上的露水,“就是提醒你一下,今非昔比,你也该长长眼力劲儿了。”

说罢毓夫人与李柔风擦肩而过,向李柔风抛去一个媚眼。

李柔风自是看不见。但他少年时不是未曾花间风流过的人,仅仅凭那略带扭捏的一个擦肩,便能想见毓夫人的嘴脸。

他看到那团火焰孤独而沉默地在前面走,忽而明白她为何要一嫁而再嫁,始终要攀附他人。

她不是菟丝花,她只不过想在这乱世中,保留一个始终不移的自我罢了。

第30章

打铁铺在鬼市深处,铁匠是个道士,很脏。

李柔风一进打铁铺就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咸是铁匠浓密毛发中渗出的汗,腥是铜铁的气味混杂人血,膻是陈年老垢,经年不洗的破衣烂衫。

道士铁匠,抑或铁匠道士,认为两个身份于他都很重要,他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的名字,事实上他自己也忘了自己的名字。

铁匠有很多,道士也有很多,然而铁匠道士,只有他一个。

铁匠道士看到李柔风,嘎嘎发笑,指着李柔风对抱鸡娘娘说:“把他淬进火里,娘娘,我能给你炼出三界中最利的刀。”

抱鸡娘娘淡淡一笑,“他竟这般有用?”

李柔风皱起眉来看了一眼抱鸡娘娘,她身上的焰比道士铁匠融化铁水的火焰还要骄艳。

道士铁匠搁下铁夹,扯起身上的戒衣,擦了擦脸上的汗,稀黄的胡子上油腻腻的,他贪婪地闪动着那一双羊一样的眼睛,“娘娘,如何?”

抱鸡娘娘枯瘪的声音道:“好哇,哪天我对他腻烦了,就把他给送过来。”

道士铁匠嘿嘿笑了两声,问:“娘娘今夜来,要打什么东西?”

抱鸡娘娘道:“柴刀。”

道士铁匠伸出一根手指,在抱鸡娘娘面前晃了晃。

“一贯钱?”

道士铁匠摇摇手指:“十贯钱。”

抱鸡娘娘细长的眉子挑出冷飕飕的气息,道:“你当真是漫天要价。”

道士铁匠粗重地哼了一声,抡起铁锤又去打砧子上头的铁坯,道:“一贯钱那是澂王时候的价,现下是吴王的天下,之前的钱都不是钱了,十贯还是便宜你的哩!”

他说:“你那柴刀,是砍阴间人用的,和寻常柴刀能比吗?做都得做上半个来月。”

抱鸡娘娘扁着声音道:“你上次给我打的那把,没砍过几个便豁了口子,十贯钱,太贵。”

道士铁匠这回默了默,弱了些声气:“行行行,那就五贯吧。你以后别来了,做不起你的生意。”

抱鸡娘娘道:“定金先赊着。”

道士铁匠不肯,下巴指了指她腰间的小布包:“你那包包里都是些宝贝,随便给我个押着,起码是个意思吧,娘娘?咱们鬼市里做生意,要讲规矩。”

抱鸡娘娘翻了翻小布包,五铢钱上回已经被城关石牢的士兵给摸走了,还有六根变甲,一瓶蜜水,一支朱笔,几张黄纸。她想了想,把那个算卦的老龟壳给了铁匠道士。

铁匠道士拿着龟壳,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眉开眼笑:“这是个好物儿。娘娘,你连吃饭的家当都舍得给我?”

抱鸡娘娘冷冷一哼。

出了铁匠铺,抱鸡娘娘拿了灯笼,对李柔风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找一个人,马上就回。”

李柔风点了点头。

抱鸡娘娘深深地多看了他一眼,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她欲言又止,只是道:“你不要乱走,万一有什么事,就喊铁匠道士。”

目送那团火焰消失在街道尽头,李柔风转身又进了铁匠铺。

“我想要一个青铜鼎。”

“三十贯。”

“我给你一百贯,照我说的做,不得走漏风声。”

“封口费不止这个价。”

“事成之后,百金重谢。”

“妥。”

一刻钟之后,抱鸡娘娘又回到铁匠铺前。萧瑟风起,卷起地上几片枯叶,一个人影都没有。

抱鸡娘娘愣了一下,转到铁匠铺周围看了一遍,都不见李柔风的身影。她一颗心坠下去,隐约浮出些不祥的预感。

她几乎是闯进铁匠铺中去,“铁匠道士,你见到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了吗?”

铁匠道士专心致志地打着铁:“不是和你一同走了么?”

“刚刚这一刻钟,你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都没有。”

抱鸡娘娘焦急起来:“真的没有?”

“骗你作甚?”

抱鸡娘娘的目光扫过铁匠铺,他这房子甚简单,外面是打铁的地方,里头一个房间,堆着破烂被褥,旁边支一口锅,神龛放三清像,无处可以藏人。

道士铁匠依然心无旁骛地打铁,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除了铁锤砸下去的巨大声响,四周如荒野墓地一般的死寂。抱鸡娘娘一颗心先是长了毛,随后长长的火舌舔上来,舔到她几欲疯狂。

她夺门而出。身后铁匠道士的声音道:“别的人没看到,一个穿紫衣道袍的长胡子刚过去。”

抱鸡娘娘大声喊:“李柔风!”“李柔风!”她嗓子是哑的,稍一大声,声音便破了,嘶嘶的像一个破锣。喊两声,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眼泪,却无人应。

只怕是被人掠走了。他一个阴间人,身上又无火焰可以追寻,她要从何处寻起?她恨自己的侥幸之心,她恨自己为何要走一趟采芝斋,她难道以为这鬼市好比西市吗?丢下的李柔风还能在石桥上找回来?

她惶惶惑惑,她慌慌张张,她失魂落魄,她目生戾光。

她在鬼市冰冷的巷子里跑,她想带走李柔风的人定然不会走大路,会被人发现。她想她可以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找李柔风,去找捉走他的那个人。她的生命何其的贫瘠,又何其的空虚寂寞,若没有了李柔风这个人可以恨,可以爱,可以折磨,可以被折磨,她又如何能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她要杀了那个人,她要杀了那个夺走李柔风的人,她要将他碎尸万段,她愿意祭出自己尔后万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