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还是卖身谈的条件奏效

    “萧大人的上疏果然奏效，朝堂里的江南世家也都跟着他一道上了奏疏。”颜钟玉看着眼前明显筛选过的奏疏露出了笑容。

    “能不有效嘛……”姚元昭捏了捏自己酸痛的手臂，她都快被萧弥榨干了，自从跟萧弥做过一次后，她就食髓知味了……

    “辛苦你了啊。”颜钟玉没好气地给了姚元昭一捶，这几天她都宿在了萧弥的宫里，宫人们都在传姚元昭和萧弥现在黏糊得很，动静闹到了院里侍奉的宫人们都能听到，萧弥在宫里受宠，她家里人自然乐得给姚元昭说话。

    “疼疼疼……轻点……”姚元昭自知理亏只能小声地叫颜钟玉轻点打。

    “你也知道疼啊。”颜钟玉哼了一声。

    “别气啦，我这不也是各取所需嘛……”姚元昭看四下无人，立马狗腿地站到颜钟玉身后给她捏肩捶背。

    “好了，你这殷勤献的，有这时间不如把粮草的账算算。”颜钟玉把姚元昭面前堆着的军粮账目推到近前。

    “啊……”姚元昭的头立刻耷拉了下来：“好吧……”

    “兄长。”安阳公主抱着一摞账册迈了进来：“我老远就听到兄长唉声叹气了，兄长这是怎的了？”

    “蟾月……这个账，它怎么就这么多……”姚元昭的头都埋进了账册中，粮草军饷看着不起眼，实则是支撑前方战事最重要的部分，也是最容易被层层贪掉的部分，她得对前方的将士们负起责来。

    “兄长要不就先歇息吧。”安阳公主看姚元昭实在可怜，便想让她歇一歇。

    姚元昭的手从海量的账册中举了起来：“不行！出库和入库不平我不安心！”

    “兄长你已经算了很久了，每个月关都这样的话，身子骨吃不消啊。”安阳公主微微叹了口气。

    “现在朝中上下都在为前线战事全力运作，多少老臣昼夜不歇，我这么年轻又怎么可以贪图享乐呢？”姚元昭将自己从账册堆里拔了出来。

    “这些呢，就让我们做meimei的来算，兄长还有更多的要事处理。”安阳公主放下自己怀中已经测算好的账册，随后拉起姚元昭的手臂把她从一堆账本中拽了出来。

    “兄长既然举荐我和几个meimei了，我们定然会尽心做好，为了父亲，为了大周，我们即使是女流之辈，也可为父亲和兄长分忧。”安阳公主说完就推着姚元昭向外走。

    “可……”姚元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账册太多，类目又庞杂，她们几个人可以吗？

    “殿下，公主一番好意就请殿下成全吧，女儿家自小就学账目数术了，这方面我相信几位公主定不负所托。”颜钟玉也推了一把姚元昭，拉着她就往外走。

    “好吧，那就拜托蟾月你多多照拂了。”姚元昭这才松口，被颜钟玉拖着朝宣政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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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政殿中，姚元昭端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听着底下大臣们的汇报。

    “殿下，现在最要紧的便是粮草的运送问题，前方将士们不可一日无粮，然而押送粮草的队伍行动起来却没有那么快。”王伯章眉头紧皱，他们兵部日夜不停运转，手上能用的押送兵实在不够。

    “工部侍郎何在？”姚元昭沉思了一会后在群臣中寻找工部的身影。

    “启禀殿下，工部侍郎因为多日劳累，已经病倒了。”说话的是吏部的人。

    “知道了，诸卿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了，战事刚刚打响，大家的疲累本宫也明白，只要熬过最艰难的开始阶段，接下来便能好起来。”姚元昭先安抚了一下群臣，然后她继续说道：“本宫有一个想法，想同诸卿好好商议一下。”

    “殿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慕容洵开口了，经过前几天的权力博弈，他在姚元昭身上小栽了一次，心中自是想看看这个邪性的皇太子能再说出点什么来。

    “本宫翻阅了各家的兵法古籍，想到了一个主意，在兵部出兵的押运的同时，征调驰道附近的民夫，每过一个县就换一批民夫，如此接力下去，保证粮草运送的速度，兵部的押送兵最主要的任务便是保证粮草的安全，每一个兵可以看管五个民夫……”姚元昭开始向大臣们讲述自己的想法，说白了就是用最少兵干最有效率的事。

    “殿下的想法有一些可行之处，但最后运作起来恐怕还会有些变数。”王伯章觉得自己这个女婿有些东西，但还是年轻，需要再多历练历练。

    “王侍郎有何高见？”萧逸开口了，他身为御史监察全国百官，自然也包括兵部。

    “臣以为，要是想落到实处，需要各州府县一起配合，很难保证执行过程中各州县会不会强征民夫，以至于生灵涂炭。”王伯章继续说道：“对此，臣以为可以用各州府的驻兵。”

    “王侍郎，殿下考虑的正是兵力不足的情况，州府的驻军届时也未必足够啊。”跟慕容洵一边的大臣出言呛声。

    “殿下的本意臣自是明白，在动用驻军的同时训练民夫也未尝不可。”王伯章的声音里带了些不悦，慕容洵一派的关陇世家处处与姚元昭不对付，真是一堆烦人的苍蝇。

    “臣以为殿下所言甚是，王侍郎的补充也有理，我等可以细细议之，若是举棋不定，那便交由陛下过目。”慕容洵一开口就将几方的稀泥都和匀了，临了还把锅甩给了皇帝。

    “便听丞相的。”姚元昭心中再不快也要忍下来，这个老匹夫，看我之后怎么弄死你。

    姚元昭和群臣在宣政殿掰扯到了深夜，最后终于定下试一试姚元昭说的办法，先在长安附近的几个州试行，若是卓有成效便推广下去。

    等群臣都散去了，姚元昭的黑眼圈都快拉到了脸颊上，她脱力一般靠在冰冷的龙椅上。

    “殿下，让老奴扶您回去吧。”王琦将所有的事都看在了眼里，他心中暗叹姚元昭的心智和毅力，虎父无犬子便是如此了。

    “不必，我自个歇一会就走。”姚元昭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

    “王公公，我来吧。”颜钟玉上前将姚元昭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借着起身的力量把姚元昭扶了起来。

    “我们回去了，我陪你。”颜钟玉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姚元昭，搂着她慢慢走下了台阶。

    “嗯，不许走，要陪我睡觉。”姚元昭将头靠在了颜钟玉的肩窝撒娇道。

    “等会先泡个澡，身体通畅了我们就歇息好不好？”颜钟玉笑着轻声说道。

    “我还想吃酥山。”姚元昭得寸进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个不行。”颜钟玉立刻否决。

    “你吃得我吃不得？”姚元昭的嘴撅了老高，王琦都觉得没眼看。

    “你吃冰的会闹肚子。”颜钟玉捏了一下姚元昭撅起的嘴。

    “那你吃的时候给我掰点，好不好嘛……”姚元昭抱着颜钟玉撒娇道。

    “就一点。”颜钟玉实在磨不过她，而且她这副样子叫旁人看了也不好，只能应下了。

    “嘿。”姚元昭露出了自己小小阴谋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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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的北境，皇帝披着厚厚的披风坐在大帐里看着长安送来的奏疏，他在奏疏里翻来翻去，似乎是在某个特定的折子。

    “陛下，后方粮草及时运到了。”李问道一身铠甲走进帐中向皇帝汇报后方情况。

    “哦？前一阵子不是说会断几天吗？”皇帝十分意外，他放下手中的奏疏，径直走出营帐。

    刚一出大帐，皇帝就看到后方驰道上绵延不绝的运粮队伍，他叫来负责押送粮草的李问道，指着脚下的运粮队伍：“爱卿，这是？”

    “启禀陛下，是太子殿下提出的法子，让各州府县的驻兵和民夫接力押送，人和马一直轮换，因此都保持着充沛的精力，这才将粮草及时运到。”李问道将姚元昭做的事跟皇帝详细禀报了。

    “稚月遇到了不少麻烦吧。”皇帝心中有些动容，姚元昭竟能将整个大周的州府都运转起来，颇有秦皇的风采啊。

    “呃……陛下此话臣来说不甚恰当，但殿下当真是殚精竭虑为陛下和大周着想了。”李问道想到了朝臣们吵得不可开交，反对姚元昭的大臣里面不少都是皇帝重用的，他着实不好讲。

    “我知，近些日子送来奏疏里都没有稚月写的，想来是全部精力都扑在疏通粮道上了。”皇帝先前翻找的便是想看姚元昭写的奏疏。

    “陛下，这是殿下托臣带来的家书，因是家书，殿下不想贻误军情，这才委托臣代为送达。”李问道心想这不巧了吗，姚元昭在自己临行前塞了份家书来。

    “快拿来。”皇帝难得急躁了起来，他伸手就接过了李问道着急忙慌从袖袋里掏出的书信。

    “你回去告诉稚月，家书也可同军机一并送来。”皇帝一边说一边拆开了封蜡，看着熟悉的字迹他饱经风霜的眼角露出了笑容。

    “是，臣这就先去主持粮草的安放。”李问道很识趣地离开了皇帝身边。

    皇帝在没有旁人后开始读起了姚元昭给自己写来的信，乍一看都是在说家里的事，什么小竹的胎像稳了，太医号脉说这次的可能是女儿，宗衍会拿笔写字了，还有自己处理奏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meimei们也都来帮自己分忧，几位岳丈在朝政上也多有提携……

    皇帝捏紧了手中的信纸，眉头深锁，难怪姚元昭绕过正常的奏疏渠道，写了封家书让李问道转交给他。

    “这样啊……”皇帝看出了姚元昭藏在信里想要传达给他的意思，中书门下两省并没有跟姚元昭好好协作，不然她根本不需要借助公主们的力量，而领导这两省官员的正是慕容洵，看来甥舅之间的关系不容乐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