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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看下人来来回回的搬东西,他心里生出一股悲凉来,与江韶矽的相处变得艰难,小时候的江韶矽就是他身后的尾巴,对他言听计从,即使耍了性子,他一个警告,对方便老老实实。可如今大不相同,江韶矽沾染了一身少爷习气,阮家或许对他的弟弟向来纵容,才使得江韶矽有了今天这样的脾气。他颇为得意的江公馆,是他拿命换来的荣华富贵,本以为能够讨得江韶矽满心欢喜,可对方也未见得多么喜欢,只因那人见惯了,看惯了,听惯了,也享受惯了。他在受穷的时候,那人先一步得到了这一切,所以他觉得来之不易的东西,那人都弃如敝履。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再给江韶矽什么了。江韶矽在书房里满腹怨气,下人们不敢轻易招惹他,纷纷低着头干活儿,小少爷要什么他们就奉上什么,丝毫不敢怠慢。出了书房门便有人不满的嘀咕:“怎么来了个这么难伺候的。”旁人附和道:“可不是,脾气这么大,人又不和气,江团长还要当祖宗似的供着。他可比不上唐少爷。”当即就有人为唐小五抱不平:“江团长是不是瞎了眼啊,看上个这样的人。长得好看能当饭吃么。再说唐少爷长得也不差啊。”“哎,你们没发现么,这个小少爷长得跟唐少爷有点儿像,你们说会不会是江团长想念唐少爷,拿这个新来的小少爷当替身?”“有可能有可能。听说这个小少爷以前是阮富山家里的人,正常人能放着好日子不过,来这儿给咱们江团长当兔子么,还rou麻兮兮的管江团长叫哥,听着就恶心,别不是他犯贱吧,上赶着倒贴,还换了本姓改姓江。他不过就是唐少爷的影子罢了,显摆什么。”这群受了气的下人愈说愈起劲,纷纷口不择言,就差没把江韶矽的祖坟挖出来了。江韶矽充分印证了长得好看就是能当饭吃的理论,坐在家里不动就有人上门送礼。杜靖棠让人用和田玉雕了一朵海棠花,他本人爱不释手,拿在手里把玩之际想到了江韶矽,当即叫人把这块别致的和田玉送去了江公馆,讨好江韶矽,聊表寸心。先收到玉的是丁贵,杜府派人来赠玉,他拿不准主意,站在大门口左右为难,人家说了,这礼物要亲自送到江少爷手上。可丁贵对江韶矽胆怯,现下江韶矽在书房里生气,他无论如何不想去碰钉子,转念一想不如通知江团长,把这麻烦事儿推过去,但又想起江韶矽骂他的话,生怕惹祸上身,让对方扇着巴掌教训他多管闲事。杜府的家丁大有不见人不退散的架势,捧着盒子十分有耐心的等待。那哨兵看到丁贵实在为难,就出言提醒:“丁管家,何必这样犯愁,你两个一起通报不就行了。”丁贵一拍手,对呀,谁也不得罪。他多了个心眼,叫了两个下人去通报,他站在大门口和杜府的家丁周旋,充当迎客或送客的角色。两位主子一听,都从楼上走了下来,江大团长自然是不乐意,准备摆起架势赶人,而江小少爷好奇那玉,心想,杜先生的人情我还没拿钱去还,他倒三不五时的送礼给我。兄弟俩就在大门口再次针锋相对了,不过这次江韶年倒颇为退让,他眼睁睁的瞧着他的宝贝弟弟接过其他男人送来的礼物,酸溜溜的看江韶矽打开了盒子,就是一朵花似的玉石,他撇了撇嘴,觉得没什么好稀奇,他自然是不认识的。哪知江韶矽伸手摸了摸,颇为满意的说道:“恩,和田玉,这花形雕刻得很别致啊。”杜府家丁赶紧应道:“这是依照杜爷最喜欢的西府海棠雕刻打磨而成的,杜爷忍痛割爱让给江少爷了。”江韶矽看起来挺高兴,捧着盒子面露喜色的上楼去了,路过江韶年之时,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江韶年不懂这些,他只知道江韶矽因着收了其他男人的东西而欢欣鼓舞,当即气炸了肺,对丁贵抱怨道:“就一块破烂石头也能让他高兴成这样!”江韶矽在房里捧着那玉左看右看,手感光滑细腻,色泽如同羊脂,他不怎么懂玉,可隐约察觉得出是上品,况且,杜靖棠向来出手阔绰,送的礼物怎么也不会折了自身的面子。他其实不讨厌杜靖棠,希望和对方做一对好朋友,可惜杜靖棠扭曲了方向,他也就敬而远之了。江韶矽觉得房里闷热,推开了窗,他望着墨黑的天幕,先前那些愤怒转化为微微的悲伤,他开始想念隔壁房间的江韶年,他们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不愁吃不愁穿,朝夕相处,心里只有彼此,为什么还要争吵。他难道不能在男人的庇护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么,男人宠爱他,把他关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离开一时半刻就受不了,他和什么人来往交什么朋友去哪里玩乐,男人都要管,若有一丝半点的抵触情绪,男人舍不得动他,便拿别人的生命当做草芥。他不是大善人,死了谁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不愿男人在他的面前肆意杀戮,让那些鲜血横流的画面在脑中挥洒不去。他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不愁温饱无拘无束的简单生活。房里关了灯,他一个人站在黑暗中,手里握着一块和田玉,再不知道明日如何去面对男人。其实,他很想他。这时他听到声响,再抬头时,就瞧见窗口绽放了一朵绚烂至极的烟花,紧接着,一朵,两朵,三朵…数也数不清了,那些灿烂的星火接踵而至,在夜幕中展现最绚丽的姿态。他几乎花了眼。不知何时,他背部温暖,被人搂进了怀里,那人的气息是他所熟悉的,也是他此刻正在想念的,那人低声呢喃:“韶矽,我想你。没有你,我睡不着。”江韶矽闭起眼睛,觉得心头一涩,甚至有些哽咽。那人搂得更紧,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我不会为我所做的一切道歉,因为我除了把你紧紧抓在手里,做不到别的。”江韶矽转过身去抱住了江韶年的脖子,眼角湿润,艰涩的唤道:“哥…”江韶年亲了亲他的唇,轻轻的,蜻蜓点水一般,尔后拥着他一同看窗外的烟火,他们眼中映出的是美好。江韶矽恍然大悟:“你吃过饭不在家,是去找这个么。”江韶年点了点头:“恩,别人送了很多,你可以看一整个晚上,我陪你。”江韶矽噗嗤一笑:“送?是你搜刮来的吧。”江韶年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