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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几位弟兄都是心直口快之人,但是此事他着实难以启齿,便只好摇头不语。说话间,陈继从窗外跳进来,飞快掩上窗户,急道:“快走,有人追来了!”四个人一听,连忙把留下的痕迹打扫干净,几个人从后门里逃了出去。陈继一瘸一拐,身上虽然没有血迹,但是飞奔的姿态已经暴露出他腿上受伤,陈鸣便架着他,几乎是拖着他跑。陈继指点了一番路线,他们一路逃到闹市中的一座庭院后,从矮墙上翻过去,见是几间破败瓦房,堆着一些柴草,显然应该是人家柴房之类的地方,才进去稍微歇口气。陈继一屁股坐在地上,陈道连忙递过酒葫芦让他喝一口压压惊,才慢慢说:“他娘的,小小一个妇道人家,居然也有这么大的能耐,差点大意了!”“你打草惊蛇了?”陈鸣道。陈继阴沉着脸:“没错。都怪我轻敌,本来想着她是家眷,即便外出,也应该不会有太多人随护,不曾想身边竟然藏着一个暗卫,武功十分厉害,一脚差点踹断我的腿。”他撩起裤脚,小腿上青紫了一大片,全是淤血。陈缑忙过去为他捏了捏骨头:“还好还好,没有断。”陈继呲牙咧嘴地让陈缑为他包扎:“亏了我躲得快,不然这孙子真个要了他爷爷的命。”林之卿问道:“大哥,到底是什么人,这样棘手?”陈继看了他一眼:“其实你本来应该有个大嫂,可是被一个贱人害死了,如今那贱人成了王家侧室,我不杀她,难消心头之恨。”说起那个女人,陈继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几分恨意,仿佛要把那女人挫骨扬灰。“可王家不是跟武林盟交好吗?这生意还是他们交代下的。”陈继动了动脚腕,勉强伸直腿:“这我们就不用问了,本来想杀个女人很容易,差点送了老命。”林之卿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躲一阵再从长计议吧。”陈继道:“这里是一家妓馆后院,鲜有人来,咱们躲一两天,再出城。”期间陈缑出去时,江宁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张贴了王家悬赏刺客的榜文,他打趣陈继:“大哥,卖了你我们兄弟几个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陈继怒道:“小兔崽子,小心我切了你的命根子卖你去做相公!”榜文上虽然没有画像,但是他身段如何,武功路数却被记得一清二楚,并且由那天与之交手过的侍卫在榜文前一遍遍说,凡事武林中人都已经熟悉了陈继的武功如何。陈继再如何韬光养晦,出来就免不了会露出一点蛛丝马迹,硬是在柴房里养到能走路,才伺机打算出城。他们自然又是打扮成一家人的模样,没想到才出了巷子口,就被两个人拦住。“几位,行个方便。”他们二话不说就去掀陈继的裤子,陈继一慌,连忙捂住肚子弯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虽然咱都是大老爷们,也不能当街扒衣服不是?”那人道:“上头的命令,你也多体谅吧。”看架势他们明显是要验陈继腿上的伤,林之卿与陈鸣相对点点头,纵身一跃,闪到两人身后,捏住他们的喉咙便拖进巷子里,打扫干净了丢到深处。“咱们再回去藏着,风头过了再说吧。”陈继无奈,只能重新回那妓馆。柴房虽然逼仄,但他们什么样的地方都住过,也不嫌粗陋。陈缑仗着一手好易容,时常为他们换一张脸,轮流出去打探消息,如此安然过了数十日也没有走漏风声。陈道本来劝陈继放弃这笔生意,但陈继始终放不下报仇的念头,等腿伤好了,就再次筹划刺杀。金陵王氏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又与本朝皇室有一点血缘关系,是以家宅请了不少武士教头护院,防范极严。陈继从前也有来刺杀的意思,苦于难以潜入内宅,那个女人疑心又重,很少出门,整治得如同铁桶一般。这一回陈继想方设法寻到了那女人的行踪,但还是被她死里逃生,实在憋气。林之卿忍不住好奇,私下问陈继的事情,陈鸣淡淡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大哥年轻的时候厮混青楼,爱上一个女人,本想为她赎身,但是银钱还未筹足,那女人就死了。后来才查出是被同一个青楼中的妓女为了争抢头牌的位子害死了。大哥就一直记在心上,后面的我也不清楚。”林之卿道:“想必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陈鸣道:“那种地方出来的,有几个好人?叫我说,大哥认识的那个也半斤八两。”林之卿几乎没有跟女子接触过,毫无发言权,但笑不语。往来传递消息的信鸽寻到了陈继,陈继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筒,打开看了一眼,不由笑道:“机会来了。”原来今日武林大会结束,王家作为东道主再次摆英雄宴宴请各位豪杰,那个女人一直跟随王家主人身旁,自然也会出现。陈继只带去了陈鸣,叫陈缑为他们易容扮作丐帮弟子混了进去。自他们走,林之卿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坐立不安。陈道安慰他:“大哥他是个成精的,没事没事。”林之卿却总是不安,偷偷去巷子口看了好几遍。直到天黑,他们都没有回来。林之卿立刻收拾了行囊,与陈缑陈道离开江宁府。一想到陈继与陈鸣可能遭遇不测,林之卿心痛如绞,但还是不得不忍痛离开。风声茫茫夜色,寒气逼人,江上泛起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浓雾中的渡口上迷迷蒙蒙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们赶到时,最后一条渡船的船家已经收了船桨,打算休息。陈道连忙跳上甲板,往摆渡人袖中塞了一些银子:“船家,我们兄弟有急事,您且渡我们一程。”船家道:“不行,今晚大雾,江上指不定会出些什么乱子,我也劝你们一句,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天亮,万一出事怎么办。”陈道求道:“船家,我们真的有急事,人命关天,您行行好。”又多拿了几锭银子塞过去。船家推回来:“小兄弟,我不是在乎几个银子,是真的不能……”“既然几位有急事,我等正要回南阳,各位若不嫌弃,与在下同行如何?”白雾之后,一艘精巧的小舟从芦苇荡中划过来,梁濯负手立在船头,笑意温和:“船虽然不大,但是多载几位一程,还是足够的。”林之卿险些脱口拒绝,但他的声音一直没有多大改变,虽然脸上带着易容,可也不敢轻易开口。陈道也知他是个大麻烦,但生硬拒绝必定会令他起疑,忙拱手道:“多谢这位官人了,只是我们兄弟并非往南阳方向去,而是要北上投亲,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