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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握着大红嫁衣广袖里的一双拳头,脸颊上有微微冷汗,她还在轻颤。容恪看了眼她,缓缓地挑唇。那声“容恪”要正常多了。真正害怕的人,不会矫揉造作地从马车里跑出来,哭哭啼啼地要人疼。而是像现在这样,脸色如纸,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所以她不知道她的把戏有多拙劣。容恪还剑入鞘,铿锵一声龙吟,冉烟浓被震醒了似的,飞快地抹了抹眼睛,迅雷不及掩耳地换回笑靥,“恪哥哥,你的剑术真的很厉害啊。”容恪继续笑,“还行。”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告诉大家,这两只,其实是两只地域黑,很快你们就知道了☆、坦白他说话的神态,让人觉得他自认为不止“还行”。冉烟浓姑妄一听,既不认同,也不反驳。容恪要转身,“夫人,可以走了。”冉烟浓心惊rou跳地看了眼地上兀自妖娆曼拧的一截蛇躯,手脚发抖地叫住他,“恪……哥哥。”他挑眉,薄唇微微上扬,“夫人还有吩咐?”“我、我……动不了了。”冉烟浓被吓得腿脚发软,这辈子如此近距离地与一条毒蛇面面相觑,还是头一遭,她的腿吓得不敢动,悄悄拾掇起了嫁衣的衣摆,抬起头时,眼前已伸过来一只干净纤长的手。夜色晦暗翻涌,风将草叶上细碎的沙尘惊动起来。这四周惊得仿佛能听见呼吸的声音。冉烟浓将手递给他,容恪拇指与食指一扣,握得稳稳当当。她红了红脸,这次是真的。作为冉将军的女儿,被一条身段窈窕的尤物吓成这副模样,传出去是很丢人的事,连刀哥的面子都保不住。容恪牵着她往草地外头走,风一阵吹拂,两人都是一身绯红的衣裳,被卷在一处,宛如一个解不开的结。她后脚跟在外头,看得分外清楚,连他耳后细碎漆黑的绒毛,和发间红玛瑙攒成的小花都一一印在眼底。草叶浓密地招摇,河水荡漾开清波毂纹,被月色碾得均匀而晶莹。走了一段路,她的腿脚就渐渐活络自如了,脸颊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恪哥哥,长夜漫漫无聊,我们玩个游戏可好?”“夫人拿主意便是。”此时已经走出了草丛,那边烤rou已经做好了,散发出浓郁的油香,冉烟浓有过野外生存的经验,轻飘飘一嗅,就知道他们烤的羊腿和兔rou。明蓁姑姑在马车外头,摆了个小杌子坐着,在等候着他们。见到容恪牵着冉烟浓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下,改换笑容迎了上来,冉烟浓松了容恪的手,狡黠地眨着眼睛凑到明蓁姑姑耳朵边,叮嘱了一件事。明蓁点头应许了,从马车上取了一样用杏黄碎布包裹的物什。钻入帐篷里头时,容恪与冉烟浓已铺好红毡,身旁花生、杏仁和桂圆摆了满地,两人都是满身惹眼的红,美得十分般配。明蓁和蔼地微笑着,将东西拆开了,掏出一只骰盅,三只骰子来。这东西也是冉横刀教给她玩的,而且曾经特意提过,在陈留是没有的玩意,所以她才带过来解闷儿,于是冉烟浓也学着他挑眉毛,得意地将骰子一颗一颗地扔回骰盅。“这个,你玩过没有?”容恪笑着,摇头。被暖红的高烛一照,那双狭长的凤眼,潋着熟悉的微蓝。冉烟浓怔了一会,身后明蓁轻点了点她的肩头,“姑姑先下去了,姑娘有事传唤一声,我听得见的。”“嗯。”冉烟浓抬起头乖巧地应了一声,直至明蓁掀帘外出,四野响起清澈的虫鸣,她静着心,左手手掌拍着脸颊,咧嘴道:“摇骰子,谁的点数小,要被对方问个问题,需老实回答,不许说谎,不许狡赖,骰盅一旦扣下,便是向天立了誓言,撒谎会被老天收拾。”听着倒很郑重。容恪确实没玩过骰子,手下人有聚赌的,但也不是玩的这个。本来这是一个肯定会吃亏的游戏,但是,他看着眼波清湛满溢着得意和惊喜的冉烟浓,笑意却渐深,“夫人请。”他摆了个手势,冉烟浓老实不客气地摇了起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花架子摆得很足,容恪目色潺潺,静看着她耍宝。耳朵也动了动,他听骰盅里的声音摇晃得很剧烈。冉烟浓一扣下,三面通红,竟是摇了三个四。失手了,她气馁地吐出一口长气来。容恪敛唇而笑,“颜色很吉利。”冉烟浓心道他兴许还不如自己,于是将骰盅退给了他,“该你了。”容恪蹙起了眉,将骰盅在掌心掂了掂,神色微妙,冉烟浓也觉得微妙,不过等容恪摇了摇,落下点数,揭开却是两个一一个四,冉烟浓便拍手大笑了起来。容恪不气不恼,笑道:“夫人问。”冉烟浓的右手点在左手手背上,手指飞快地打着手背,她想了想,回忆了这一天,容恪对她除了笑就是笑,除了顺从就是顺从,这么温柔的一个夫君想必难找,难道他对谁都是一团和气的不成?那如何自陈留十万大军之中树威,又如何叫人都信服他、害怕他,如何传出那些吃人rou、喝人血的传闻?她灵机一动,盈盈问道:“恪哥哥,你有没有什么恨的人?”他的指尖一顿,这回却不笑了,清润的眼眸深不可测地凝视着她,看得冉烟浓却老大一阵不自在,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衣着,却听到他缓缓一个字,“有。”“是谁呢?”冉烟浓下意识抬起头。容恪却笑了,“这是第二个问题。”“……”碰到聪明人真的不好出老千。但是第二回,容恪不负她望地又输了。他握着骰盅在手里捏了捏,中指与拇指掐着滑溜的骰盅,比划了一番,冉烟浓如崇光袅袅的海棠般的小脸蛋凑了过来,刨根问底,“这回可以说了,恪哥哥恨过谁呢?”容恪微笑,“你。”“为什么?”冉烟浓委屈地拉下了脸。容恪扣着骰盅放下,澹澹道:“这是第三个问题了。”冉烟浓毫不气馁地坐回去,她就不信了,再赢一局,一定把他的话套出来。凭什么素不相识,他就把她恨上了?难道是因为皇帝舅舅赐婚?他不想娶她可以不用来魏都,何必闹得大张旗鼓,又对她和她父兄事事保证,说什么对她好之类的话。对于她来说,爱恨很简单,恨一个人就是要对他坏,坏到极点,这才算恨。而不是像容恪这么,春风送暖的,还给人遐想,还温文尔雅地坐在这儿陪她玩这个他根本赢不了的游戏。但是当冉烟浓信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