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因为我们是血亲
第二天，凌晨六点，学校的门口拉起了花带，迎来了三辆漆黑的商务用车。 不够高的底盘，只适合城市路段的悬挂系统。 这就是只有在移动城市才能正常使用的专用车。 类似的机械造物对于子爵以下的贵族都是昂贵的奢侈品——毕竟，只能在移动城市内行进，甚至不能进行跨城区旅行。 这样的性价比哪怕是家境不够优渥的贵族也不会认为他们值得。 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所有越野车辆都难以比拟的豪华内饰。 多方式交互电子界面，独立供能冷暖过滤空调系统、气垫微电流按摩座椅，全自动道路规划行进系统…… 是与荒芜完全割裂的，专为享受而生的车辆。 车门在液压杆的支撑下自动打开，清洌的味道从大开的门洞飘散。 一位萨卡兹烦躁的从车上跳下，在地上用力踢踏自己包裹到小腿的油亮皮靴。 漆黑的修身上装与长裤包括着灼目的枫红衬衫，腰身在衣摆包裹下分明纤细，却多出许多四四方方的凸起。 长尾从裤腰上方穿出锐利的弯，从车里拽出另一个似乎有些畏光的女孩。 她生得妩媚，却毫无风尘意味；那让人恨不得将其融入自身的渴望来由，那让人心潮澎湃的魅惑容颜不过是因为那环绕在她周身的澎湃生机。 她是“活”的，比任何人都要鲜活。 身上包裹的仿佛不是衣物，而是她的第二层皮肤。 保镖与大小姐的组合让不少刻意提前赶来的学生望而却步，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家族与身份。 有些东西看看就好。 校方也派来了对接的人员，当然，招待他们的并不是战星汶——一个平民的孩子，哪懂得贵族的各项繁琐却又有其独特含义的礼仪呢？ “你们好，欢迎来到维多利亚贵族学院，在下托德?布鲁斯，维多利亚侯爵家族次子，代表维多利亚向诸位引见这第一无二的商业环境与学风优良的校园。” 他的动作优雅而温和，他的语气亲切又不失底气；他背后的家族让他自信满满。 “唔，行，战星汶在哪？” 萨卡兹女人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青年的介绍，她大步流星的走向校门，只看见一群仪容华贵，面带好奇的学生，回头不耐：“我们的对接伙伴在哪？” “额，这位美丽的萨卡兹小姐，其实在下就是你们此行休酣的指引人，请先让在下指引你们前去住处？” 托德从没被这么对待过，像是这样完全不把他家族放在眼里的合作伙伴，以往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没必要，不要浪费时间，五分钟内，让战星汶出现。” 毫无贵族风范，萨卡兹的霸气让托德在腹诽，面上却还是优雅：“他现在恐怕还没有早起，众所周知，只有维多利亚的贵族会勤劳的早起劳作，而不是平民。” “小伙子你再多说两句我就信了。”让人惊愕的，从背后传出的声音让托德愕然：“原来工厂流水线还有农田里的人都是贵族，维多利亚的贵族人数真多。” “你怎么从学校里出来的？！难道你违反规定住在校园内？” 他惊怒，又很快调整语气看向那挑眉，同样有些不快的萨卡兹女人：“抱歉，这位是学校指定的合作伙伴，他只是平民，所以很多礼仪都不清楚；可能是担心自己懒惰的身体无法在凌晨苏醒，特意藏在校园内过夜，在下这就与学校商议，更换这不懂礼仪的……” “你能做主吗？”萨卡兹女人饶有趣味的用下巴点了点门口的战星汶，勾了嘴角：“你有这个资格吗？” “——抱歉。” 托德明白，自己失言了；战星汶的对接人身份是曙光集团点名安排的，而不是学校。 他只是想要自己得到这个身份，换取与自己家族有关的利益。 没想到，一个保镖居然也看出了这一点？ 不过也好，自己的身份也能参与会议，看看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安静。”沉默的少女开口了，她娇小的身躯爆发出rou眼难以追寻的速度，刹那间停步在校园内的身影根本无人能够看清她是怎么翻过三米余高的围墙。 “老板发话了，小伙子，你也可以闭嘴了；住处我们自己会安排，不用你们学校费心。” 萨卡兹女人的胸口有着铭牌，烫金的火红字体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 “W”。 会议室内，菲比激动地难以自制，他特意戴上了维多利亚式的假发，就像其他学校领导做的那样。 他没想到只是十五万镑的投入就让自己能够出现在这种等级的会谈之中，对面的曙光集团背后可是两位乌萨斯公爵，学校的负责人背后更是大公。 他只是小小的男爵之子。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地位比自己还低的战星汶和他的朋友，那位菲林会稳如泰山的坐在那。 这个问题，战星汶也在想。 为什么银灰都不紧张的呢？ 自我介绍过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美得已经虚幻，不像陆地生物的少女名字叫做肆萨雅；而旁边的保镖则是一位自由佣兵，代号W。 现在，战星汶接过曙光集团的稿子，开始履行自己作为对接人的职责：“与维多利亚学院的合作目的，是在各个维多利亚移动城市建造属于曙光集团的分公司；作为回报，我们会以预期收益二十五个百分比点数的交易金额以年为单位准时缴纳。” 这样的条件无比丰厚，曙光集团的名声也足够响亮与光明；还能给学院提供一个“处理”感染者的渠道。 在他们不会欺骗的前提下。 拒绝，显得愚蠢。 “但我们也有一个条件。” 提完好处，现在得让下属谈谈要求：“所有在维多利亚的工作对接总负责人——必须，也只能是战星汶与他直接指派的人选；我们会一直派人在暗访，确认这一切落到实处。” “别想偷jian耍滑，架空或者让欺骗他；你们应当都听过萨卡兹佣兵的名头，应该不怎么好听。” “很遗憾，你们的合作伙伴就是一位萨卡兹。” 腰间的方块被取出，放在桌上；没有启动的定时炸弹像是一柄重锤砸上人心，始作俑者却无所事事的翘起了二郎腿。 “是的。”飘忽的嗓音来自名叫肆萨雅的少女，她似乎对战星汶很感兴趣，也对他身旁的银灰青睐有加：“我们会看着，一直看着。” 这样丰厚的条件与对比之下完全不成比例的交换要求让校方不明就里，菲比感觉到了校长暗示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请问为什么一定要是战星汶？” “因为我们是血亲——我们血脉相连。” 肆萨雅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像是笑，嘴角的弯曲弧度却毫无喜悦神色；苦恼与悲痛却又不存在于那欢快的眉梢。 “她的意思是我们是某种远方亲戚，因为不便明说的原因；还请大家体谅。” 战星汶给出了解释，相比肆萨雅那轻声细语得让人难以捉摸的声音，还是他略有软糯却毫无怯意的嗓音听来舒服。 在场的大多都是贵族，谁还没有点家族秘史？对于这样的解释，他们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