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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暖心】

    面对纪承燁连日来的嘘寒问暖、体贴关怀,秦芷辰只觉得他没安好心,也认为他不过是想征服一个原本对他黏紧紧可现在又对他讨厌的一个女人罢了。劣根性呀,劣根性,秦芷辰只觉得无言的在嘴里嘀咕。

    马车里连日赶路的乾隆显的身子有些微恙,秦芷辰看着他满是忧心,许是最近天气一下忽冷忽热导致的缘故。

    「阿玛,常心刚刚告诉我离丹阳镇还有几十公里远,您身子也需要休息,要不─」秦芷辰想劝着乾隆在前面的小村落随便找个客栈将就休息,毕竟他的脸色泛白。

    还没说完,乾隆立即打断,「咳咳…不,得赶紧到丹阳。」他想着先前承燁已安排一批探子去查贪腐一案,本就定好今日要在丹阳会合报告结果的。

    「可这天怕是要下雨了。」秦芷辰看着帘子外黑压压的天空,她不懂乾隆的坚持。

    乾隆看着这从小疼大的ㄚ头,那张忧心他身子的表情看的他是心暖暖的,毕竟以前宠她让她也骄纵惯了,从来都不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亦或是关心别人,可是自从她失忆以来,那些骄纵的性子全无,不仅对长辈谦卑有礼、对着下人也是和顏悦色,他却是挺喜欢这样的她。虽然这ㄚ头突然对承燁不上心,甚至这些天承燁的付出她也当作看不见、不在乎,看来这脾气还比以前更倔了点。

    「罢了,就在前面的小镇找个安静的客栈先歇着了。」看着秦芷辰眼眸里的担心,他可心疼了,不想让ㄚ头为他cao劳。

    秦芷辰一听乾隆肯休息了,立即笑顏逐开的拉开帘子喊着纪承燁,但骑在前头的四少早就听到他们在车内的谈话,就见元子樺和庄言书已快马策去往前探路,纪承燁只是回头向秦芷辰点点头示意他明白,神情认真严肃不似这几日那样的嘻皮笑脸。什么嘛…所以放弃了?秦芷辰对于自己感到失望的感觉,惊愣了一下。

    但这满脸失望的神情,却让乾隆看在眼里。他不禁莞尔,但同时的也忧心。

    「我们临时改变行程,承燁当然得更谨慎。」乾隆若有所思的说着。

    秦芷辰转过头看向他,乾隆只是微笑点头,她也瞬间明白他所指的意思。

    她差点都忘了纪承燁身为御前侍卫统领,这趟南巡所有的行程路线、甚至她在扬州看到的那些精卫,都是纪承燁一手安排,这近一个月在外的路程,几乎都很顺利平安,她也不由得佩服起他了。

    又赶了一小段路后,他们一行人在一个偏僻小村─得善村停下,由于唯一的客栈格局四少评估后认为不安全,最后选择在当地大户出租的三合院落脚休息。三合院落里最里面的房间安排给乾隆歇息,刘太医诊脉后走了出来,在外等待的四少和陆常心赶紧上前询问。

    「刘太医,皇伯伯的风寒可严重?」永锡开口问着,满脸忧心。

    刘太医点点头,小声地说着:「回肃亲王,皇上的风寒的确有些严重,现下身子有些发热,老臣先熬一帖退热的汤药让皇上服下,应该会好些。」

    纪承燁看了看四周,又提醒的说:「去熬吧。虽说我们在暗地里还是喊称谓,可毕竟这里不是当初所安排的,大家还是按照原订角色去喊吧,切勿打草惊蛇。」

    一行人听了听也觉得有道理纷纷点点头,刘太医便去熬了药。待在乾隆房里的秦芷辰看着窗外开始下了雨,天气也有些凉,她赶紧拿了被子为乾隆盖上,乾隆赶了点路加上身子不适早已沉睡。

    小夏子看着她,体贴的说着:「小姐也去歇着吧,老爷这边奴才会照顾的。」他看着她,总觉得她面色有些苍白、额头还冒着汗,就担心格格的身子也出了问题。

    秦芷辰点头应允,她的确有点不舒服,感觉老毛病好像又来了。兰儿赶紧上前搀着她,可不是嘛,每个月的毛病,这下也该来了。

    正厅里陆常心和三少正维在桌边商议事情,纪承燁使了个眼神给安插隐身的精卫要他们好好守着四周的安全,确定好一切安全后才走了进来。陆常心看着他实在佩服,难怪年纪轻轻可以当一品统领。

    「丹阳镇回报的探子刚已命几个精卫先去通知,让他们直接过来。」永锡说着。

    纪承燁仍旧面色严肃,「嗯。老爷的风寒虽说轻微,但我们也得在这里停留几日。我已先让前面五里部属的精卫全部保护在这边了,虽说这里偏僻,但还是得小心。」他认真的说道。

    庄言书看着桌上的地图,「承燁说的对,我们得小心,离杭州还很远,但在扬州时我想就有人盯上我们了。」说完,大伙儿互相使了眼色给彼此。

    陆常心也认真说道,「嗯。只是不知为何迟迟不出手,或许也是在等时机。」他一脸忧心。

    「可能在等探子的消息也说不定。」元子樺推论着。

    永锡呼了口气,「总之这里的安全要严加紧密,我们今晚开始也要轮番守夜。那批人可能也在等待时机,我们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应付着。」他指示着。

    其他人点点头,就见巧儿慌忙的走了过来,像是着急的在寻什么。

    「巧儿怎么了?」陆常心看口问着。

    巧儿像找到救星一样的松口气,「我想找刘大夫,可是不好意思进去老爷房里。能否请公子帮忙?」她的表情尷尬语气却着急。

    纪承燁也走了过来问着:「怎么着急找刘大夫?难不成是辰儿发生什么事了?」

    巧儿看着这一群人的忧心,她更是焦虑不知该怎么开口。但看着一双双的眼赌盯着她,她吞吐的说:「小姐…老…毛病犯了。痛到下不了床,直掉泪…奴婢只好…来看看刘大夫…有没有带上能缓痛的药。」说完,她尷尬得脸红。

    一行人听完也是不好意思,陆常心温和的点头答着,「我这就去找刘大夫。」

    巧儿一听连忙微笑感激,「谢谢陆公子。难怪小姐说你一定会帮忙─」才说一半,她赶紧摀住嘴,苦恼自己真是多话,竟没注意纪贝勒还在这里呢。

    其他人一听倒是饶富兴味的看着纪承燁,陆常心则不管这些直找着刘太医去。纪承燁当然有些不是滋味,这几天他的上心、他的讨好,他的百般宠溺可是这辈子从没做过的,这女人完全不当作一回事也就罢了,却连在她虚弱时她想的竟是别人而不是他这个已指婚的未婚夫,想到这里他不禁暗着脸显得不悦。

    午后的雨势似乎更大了,秦芷辰躺在床上痛苦的翻来覆去,额头上的冷汗直落,嘴唇显的发白。该死的刘太医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所以带的药材完全没有可以缓解经痛的药。呜呜…秦芷辰只能捱着痛了,想着也许明天或是后天应该就好些了。这时候她又很后悔纪承燁给的那个药,她为什么没有带出来,干嘛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她抱紧棉被咬着,希望这番痛楚能尽速褪去。

    由于住在三合院三餐得自理,又都是男人的,加上这群还是少爷们,怎么可能会煮些吃食,兰儿和巧儿不得不离开房间去厨房忙着。

    陆常心看着雨势依旧大着,叹了口气想着刘太医无法缓解秦芷辰的病症,他也实在无能为力,转身走向厅堂却发现似乎好一会儿没看到纪承燁了。

    「承燁呢?」他开口问着,看着正襟危坐却闭目养神的三少。

    庄言书无奈的答着,「他去丹阳了。」想到刚刚一行人听到刘太医说他束手无策于格格的病症后,那傢伙竟然不顾安全和雨大的风险骑了马就出去了。

    纪承燁的功夫是四少里最好的,永锡自然不担心,只不过看着这从小一起长大的知己,他知道纪承燁对自己的表妹是认真的,只是那小妮子似乎不怎么领情就是了。陆常心一听纪承燁出去了,错愕的愣了一会儿,随即才苦笑明瞭纪承燁的心思。

    天色渐暗近黄昏,雨势也稍停了些。李公公和小夏子依旧在乾隆房里侍候着,刘太医也跟着待在里头就怕龙体有恙,所幸在喝了汤药后的乾隆退了热,不舒服的感觉也缓解了许多。睡了一下午醒来以后,也显了有些精神。

    巧儿和兰儿在敲门后把晚膳端了进来,「老爷用膳了,毕竟临时落脚处,这膳食不比以往,还请老爷勿怪罪。」兰儿恭敬的说着。

    乾隆点头,微笑着说:「无妨,粗茶淡饭也好。」说完示意着李公公去端来。

    巧儿也把刘太医和李公公们的膳食放在另一边桌上,她知道他们要就近照顾,加上肃亲王也要他们切勿离开皇上一步以策安全。她们退出房间以后,又得赶紧送上膳食给其他爷们,想着独自待在房里的格格又是一阵忧心。

    秦芷辰只觉得度秒如年,她厨艺糟现在葵水又来也不能帮忙,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无用。就见敲门声传来,她以为是兰儿或巧儿回来,使力回应,却见进来的人竟然是纪承燁,他还一身湿淋。她惊讶的看着他,使力的起身,可这一使力,下腹又更痛了,不由的哀出了声。纪承燁慌张的连忙上前,可却又不敢碰她,他可还记着那副无助可怜的小脸。

    「这个你拿去。」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小瓶药瓶递给了她。「服下一粒就可以缓解,若还是不舒服,隔三个时辰才可再服一粒。」他想着那药房的大夫是这样跟他说的。

    她坐在床上缓缓的接过那药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谢谢。你是特地跑出去的吗?」她看他身上湿漉漉的,想来应该是这样的。

    纪承燁见她收下心里是欣喜的,可想到这段时日的上心她不领情,这会儿也是痛得要死才收下着实也有些不高兴,他脸色冷淡的答着:「我只是不想因为你而拖垮我们的行程。」他的语气极是酸涩。

    秦芷辰一听也暗了脸,哼,多亏刚刚心里是真的窝心呢。她撇过头,「那你可以放心了,我绝对不会拖累你们的。」她扁嘴生气着。

    纪承燁知道她下不了床,还是心软的去帮她倒了水过来,秦芷辰这点倒很认份,因为也实在走不过去,没必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接了水就吃了一颗药丸子。纪承燁见她没跟自己呕气也觉得她很乾脆,倒是挺识相的。

    「哈…哈…哈啾…」纪承燁打了一个喷嚏,秦芷辰抬头看着他不禁也笑了。

    她还是感激他去买了这个药,「喂!谢谢你。你赶快去换件衣赏吧,别着凉了。」

    纪承燁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也是极暖。他点头示意离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她,「你难道不想治治你那个怕男人的毛病吗?」他突然问着。

    秦芷辰疑惑的看着他,她当然想治呀,「当然想啊。不过我试过了没办法。」

    「为什么没办法?」他认真的看着她。

    「因为我没有勇气,只要一碰上那可怕的回忆就会回来。」她解释着。

    他蹙眉,「什么的可怕回忆?」他记得她可是在皇宫长大的,养尊处优的。

    秦芷辰愣了一下,不小心讲太快,「就是一个梦。」她胡诌说着。

    「梦?」他实在疑惑了,想想在她受伤前她对自己还搂搂抱抱的,可在寿宴过后,就完全不一样了,或许她心里有什么样的心魔。

    她怕他再继续追问下去连忙说着:「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我就是这样了,我也无所谓,你不用想帮我治了。」她连珠炮的答着。

    纪承燁看她有些不自在,脸色也柔和了起来,缓缓的说:「只是刚刚在药舖那大夫告诉我要根治你那每月的毛病,他说生过孩子以后就可以改变体质,所以我在想若要你生孩子,那不就得先根治你怕男人的毛病。」他照实的说着。

    秦芷辰一听可脸红了,「你…你…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我也…没有要嫁。治不治…无所谓。」她逞强的回着。

    「你就算不想治每月的毛病也没关係,但怕男人的事情一定得治。」他说着。

    她看着他,眼神充满了疑惑,「为什么?」她问着。

    纪承燁投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不然没有男女感情的人生,不也太苦了。」看着她又瞬间红着脸,「如果你愿意,我真的可以帮你。」就见她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我是说真的。」说完,他转身开了门便离去。

    秦芷辰充满了讶异,他知道她自己的这个问题却没有一直问下去也没告诉任何人,对于这点秦芷辰是惊讶的。虽然她是真的想治好这个毛病,可她始终没有勇气。对于纪承燁这样对她说,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这心却是觉得无比温暖。毕竟她拖着这样的问题已十多年…从来没被人理解,她也没有过所谓的恋爱、男女感情的经验。可纪承燁却是如此的认真,虽然不明白真正的原因,但她的确想要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