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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把刘皇后给打发走了,将昨晚的事情给首辅都说一遍。首辅听得心惊胆颤,连连叹气说:“臣就说了使不得,使不得。以现在的事态来看,化干戈为玉帛吧,您这头退一步,说把老王妃接近宫来。”“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娘娘,天子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软弱怕事。看来是我们先前的消息有误啊,去打探的人都说他成天溜猫逗狗的,全靠着王府那批老将才把建兴打理得井井有条,臣看这都是让朝廷放低戒心的举动啊。搞不好,他一直就在韬光养晦!”刘太后心头又是一抽,有种被坑得昏天暗地的眩晕感。首辅语重心长,停顿了片刻再劝道:“其实娘娘根本就不用理会老王妃的,最后要的是皇后娘娘那儿......”刘太后沉默了许久,才颓败地点点头:“哀家知道了......”一句服软的话,碎了她半辈子的强势。到了晚上,刘太后把赵祁慎喊到慈宁宫,虽然没直接承认自己掳了老王妃,但已经把讲和的话都说了出来。“皇帝登基也快一个月了,哀家想着,老王妃一人远在建兴也不妥。哀家已经跟内阁说了,该让礼部的人去把老王妃接进宫来才是,弟妹是你的生身母亲,也不好留在宫外,让皇帝你挂心。”赵祁慎颔首,对这个提意表示赞同。刘太后宫里死了人的事,最后也就成了是刘喜做错事了断,但是有怨恨才死在刘太后寝室里。过了三日,建兴那里也传来最新的消息,刘志辉按着先前刘喜提供的线索把老王妃找到了,除了受了些惊吓外,一切无恙。顾锦芙替赵祁慎高兴,而她这些天也打探到一些关于当年父亲案件的事情,大理寺那里有最原始的一些卷宗。案件最开始并未和她父亲有关系,那个时候戎衣卫还未曾接手,是放到大理寺里头审讯。于是她就开始琢磨着要怎么跟大理寺的人才能有接触,想来想去,也只有赵祁慎这儿最方便,就腆着脸找他说:“您找个借口,让我去大理寺放卷宗的地方溜一圈儿憋。”他一抬头,凤眸里流光似水波,有些许凉意:“你往男人堆里拱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赵祁慎:恭喜郑副使喜提呼伦贝尔大草原。郑元青:??!!!第14章什么叫往男人堆里拱。顾锦芙对这话可不爱听,眉毛一挑道:“我可是去办正事儿的,就看看能不能瞅到跟父亲一案有关的卷宗。”赵祁慎听到事关她父亲,浓眉皱了起来问:“谁告诉大理寺里有相关的卷宗。”“卓宏啊,他肯定不会打探错。最早的时候就只是一桩贪墨案,因为账在明面上,先是送了三司去,后来一查就跟滚雪球的似,还扯到了反王身上,才转到戎衣卫里头。”“卓宏那脑子.......”他闻言低骂一句,想要跟她说什么,外头却来禀礼部一应官员前来,两人只能暂且打住话。原是离着中秋近了,礼部来请示宫中与民间要怎么办。本朝国丧是禁一年宴乐,连带着是民间都不得婚嫁了。这规矩因涉及到民生,也不太切实际,后来就以日算月。宫中一般还是会守满三个月,民间向来三十天便也就过了。赵祁慎引着祖宗礼法,说宫中中秋不办宴,民间不禁。礼部的人也就是想卖个乖,毕竟这是新皇登基第一个佳节,来问了才显出他们的尊敬。把一众人刚打发走,内阁又送来有关灾情的新折子,赵祁慎便忙碌起来,刚才和顾锦芙说到一半的话搁到后边就忘了。等到宫人进来掌灯的时候,他从一堆折子抬头,满屋柔和的光,却发现光影里少了熟悉的身影,心里头莫名的索然。他扬声:“——魏公公呢。”“陛下先前不是差魏公公去内阁传旨了?”赵祁慎揉揉发涨的太阳xue,是想起来了,旋即又察觉不对:“那是一个时辰前了吧。”宫人掐了下手指算,恭敬回道:“是有快一个时辰了。”“——卓宏!”他扯着嗓子就朝外喊,外头倒是进来人,却不是卓宏,而是换值来的郑元青。郑元青拱手回禀:“陛下,卓千户早先就下值了,跟着魏公公一道离开的。”赵祁慎猛然记起先前两人说到一半的话,心里想,顾锦芙该不会顺道往大理寺去了?去个内阁,一刻钟就够跑个来回。他挥退所有的人,站起来负手在屋里踱步,最后一叹气。也罢,她总是多疑又倔,不撞南墙不死心,让她去吧,省得他多解释了。日头西斜,天地间慢慢被暗光模糊的轮廓,宫道上都亮起了灯,司膳房的人一溜排着顺着光往乾清宫送膳。顾锦芙不在,李望瞅准机会到御前献殷勤,伺候着赵祁慎用膳。自打刘皇后摔了一跤,他就心惊胆颤要被太后给扒了皮,毕竟是他戳着刘皇后犯蠢。好在躲了几天没出事儿,这胆才又壮了些。他这头才刚试过菜,要给天子搛到碗里,顾锦芙沉着脸,一路就跑了进来,进门前还失神地撞到郑元青。赵祁慎见她回来,拿起的筷子就又放下,扫了眼屋里的人:“都下去吧。”天子就喜欢跟魏公公独呆一块儿,这是乾清宫里的人都知道的,一般这正主在,他们都是躲到一边。满屋的人哗啦一下就退个干净。顾锦芙站在案前,耷拉着脑袋,那双饱满的唇抿得笔直,失了平素的艳色略显苍白。“撞着墙了。”赵祁慎朝她招手。她没动,他站起身,去搬了个绣墩放到御座前,再伸手将她拉过来按倒坐下。等她坐好了,他也一撩袍子坐回原位,瞅见她脑门上还顶着蜘蛛丝,笑道:“这不像碰壁,倒是像上房梁了。”说着,抬手给捻了,吹到一边。顾锦芙此际抬头,双眼暗沉沉的,烛光映到她眼里都是惨白惨白的颜色,她一咧嘴苦笑:“你是早知道大理寺找不到东西了对吗?”先前他欲言又止的。她鲜少这个颓败的样子,看来确实是受到打击了。他看着她抖动的睫毛,有种下刻她就要哭的错觉,把自己椅子拉了拉,低头靠近她叹气:“是,应该有四五年的时间了,我这边打探到案件最初可能有蛛丝马迹,想到三司联审。最后是大理寺做了卷宗,结果那套卷宗毁在失火里,刑部和都察院里相关的东西也都被模糊了。所以这事就怕你失望,才没有跟你说。”她吸了下鼻子,双眼涩得很,“我以为起码能有点眉目。我父亲蒙冤十年了,娘亲在流放半途去世,兄长当年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