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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曳酒吧

    九

    我有些疲倦,叫了代驾开回别墅,一进门,只见文晋生坐在琴凳上,转头向我看来。着实有些累,我不想再应付他,径直走进卧室,倒在床上。

    有人窸窸窣窣跟进来,撩开我的上衣,舔我的胸,我伸手推他,手却被箍在头顶。

    我向他求饶:“我真的太累了,明天好么?”他固执地拉下我的裤子,俯身含上去。

    他的手指企图顶着我的后庭,我立刻夹紧,声音冷冷地说:“你要是敢碰那里,以后再也别想看见我。”

    他摸摸鼻子:“想让你更舒服点。”

    “不必。”除了这个都可以。

    有了纪伦樱的事情,我明白了他对我的心态,索性放下抗拒,尽情享受他带给我的快感,可是激情时,他又堵住我的泉眼,不让我出来,很是折磨一番,终于在他手里生生死死好几次,他才心满意足,让我畅快泄在他手上。

    没过一会,左边的床垫明显凹陷下去,我伸手想推走他,却纹丝不动,索性转个身背对着他。

    “你家在哪里?”认识近一年,他突然对我的家世感兴趣。

    “就是海州啊。”有些累,我调整了下,找个更舒服的睡姿。

    “从没见你回过家,你家人呢?”

    我闭着眼,慢慢告诉他:“我爸是海员,在船上干了三十年,我毕业那年,他就申请提早退休,说亏欠我妈半辈子,要带她享受生活,这一年他们到处旅游,我也好久没看到了。”

    “海员,那不是挺有钱。你这么贪财,我以为你家庭贫困呢。”

    “年收入五六十万吧,在你眼里就是贫民。”

    “沈白河。”

    “嗯?”

    “你想过以后么?”见我没回复,他又加了句,“你说人生有什么意义。”

    我懒懒说:“你的人生意义,大概就是吃喝玩乐吧,我的意义,应该就是在你还没嫌弃我的时候,陪你吃喝玩乐。”

    “你有没想过做点什么?”

    “你可别,我看你们家现在最让人省心的大概就是你,每个月几百万花花,比你两个弟弟省钱。”

    他笑:“的确,他们两个一会创业一会投资,败了老白不少钱。不过我的钱,都是给你赚走的。”

    “切,姑娘们不花钱?”我不屑。

    “真没你花钱。”他笑,“弹个琴一万,每个月三百万。”

    要是没有你的三百万,说不定我还真想做点什么,比如给钢琴调个律什么的,我心里自嘲着,不知道纪伦樱看到我留的字条会怎样,大概率会哭吧。

    “说真的,你又不是同,干嘛在我身上花钱?”我也挺好奇。

    “可能,你是我心中理想的样子吧。”他认真地说,“有谋略,讲义气,长得好看,会弹琴会唱歌会跆拳道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个东西都没啥用。”我苦笑,“我还不就是你的玩物,躺在床上任你摆布。”

    他突然撑起身,认真看着我:“我从来没把你当玩物,真的。”他强调,“我把你当兄弟、当朋友。”

    “花钱买的朋友?”

    “给钱是因为你想要。我有的,你想要都给你,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

    “那你还在床上折腾我。”

    “因为我想看你失去自制的样子。你在我心里太完美,忍不住让人想破坏。”

    “今天破坏够了么,我想睡了,你快出去吧。”我撵走他。

    十

    文晋生说想做点什么,我心里也痒痒的,但是我擅长的那些事都赚不了钱,不觉有点气馁,早知道好好念书,读个金融、工程、互联网什么的。

    “文晋生他们家是做什么的?”我坐在“半曳”吧台,手里握着杯啤酒,转头问小七。

    “园林建设相关的吧。”

    我挠挠头,果然还是调琴比较适合我。

    “这是什么?”我捡起吧台一张薄薄的纸。

    小七过来瞄一眼:“刚才有几个学生带进来的海报吧。”

    凑着吧台微弱的灯光,隐约看到“星光杯海州当代艺术设计大赛”的字样,我不由心头一动。把海报折了折,装进裤子口袋,又跟小七闲聊两句,就去了停车场。

    就着驾驶座上的灯光,我打开小海报:

    “设计类:包含海报设计、书籍设计、吉祥物设计、摄影、字体设计、短视频、微电影、环境设计、室内设计、景观设计、建筑设计、工业设计、产品设计、文创设计、珠宝首饰设计、服装设计等。

    奖金:一等奖:5万;二等奖:2万;三等奖,1万。”

    回到别墅,我从笔记本里挑了个之前的设计稿,按收件邮箱发了过去。

    手机突然响起来,低头一看,我那浪迹天涯的爹娘终于想起他们还有个儿子。奉旨晚上回家,就给文晋生发了个消息,他说想跟我回去,被我果断拒绝。

    我妈比之前更年轻貌美,果然是有爱情的滋润,他们也顺便问我有没有爱情,我也只能伸出左右手。

    荒废近一年的厨艺居然没有退步,我狼吐虎咽地大嚼着东坡肘子粉蒸rou,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舒畅了。

    “你现在住哪儿?”我妈舀了碗牛rou羹,放在我面前。

    “公司有宿舍。”跟金主爸爸住。

    “什么公司啊?”

    “娱乐相关的,偶尔也有表演。”

    我妈皱皱眉:“娱乐行业吃年轻饭。”

    “我考了钢琴调律师证,平时也上门调音。”

    因为从小每年家里都要有调律师上门调钢琴,我妈对这个职业还是比较认可的:“这个可以,有技术。”

    “妈,你们以后有什么计划?”

    我妈转头看了看我爸,笑着说:“这次出门去了不少地方,我挺喜欢云南丽江的,你爸说去那里买个房子,住几年,等你需要我们再回来。”

    “云南挺好的,气候和风景都不错,你们先去,等我有空去看你们。”我赶紧怂恿他们,我爸二十多年跑船,我妈独自把我带大,两个人能拥有幸福的晚年生活,值得珍惜。

    “那你呢?”我妈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你们这次回来我不是挺好的嘛。”

    好久没有躺在自己的床上,这晚睡得特别香甜,早晨醒来时还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学生时代。

    “过来吃早饭。”桌上准备了南瓜粥、葱油饼和煎鸡蛋,我妈看我从卧室出来,赶紧招呼着。

    葱油饼好香,我忍不住多吃了几块。好久没吃过早饭了,每天都是中午甚至下午才开始,我有点嫌弃自己浑浑噩噩的生活。

    十一

    回到别墅,我在网上搜索到几个有奖珠宝设计的征稿,空余时间就拿起画笔和设计软件,陆续投了稿。大学读的专业是视觉设计,对珠宝设计非常感兴趣,也有一些经验。

    最近文晋生没带女人回来,钢琴手感都有点生疏,我坐在琴凳,想着弹点什么呢,《春舞》吧,欢快点。

    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夕阳,天空浸染了一层柔和的琥珀色泽,落日在两层云霞之间。深深浅浅的橘红色块铺满了天际,倒映在院外的水池,仿佛整个客厅都融在云霞之中。

    黑白琴键在云霞里弹跳,无数音符在夕阳下飞舞,旋律是华美旋转的绸带,而我,是掌控节奏的魔法师,挥动着金色的帷幕,缓缓降落淡去。

    小七打来电话,文晋生在“半曳”出事了,问了两句又语焉不详,我赶紧驱车过去。

    傍晚,店里只有服务生和几个刚化妆的姑娘。“文晋生呢?”我拉住个熟识的服务生,他把我带到一个包间。

    包间里空空荡荡,我有点诧异。静下心来,里面的隔间似乎传出簌簌的水声,什么情况,文晋生在洗澡?犹豫了下,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一个年轻女人躺在装满水的浴缸里,头靠着浴缸外缘,上半脸带着白狐面具,嘴里塞着口塞,黑发又长又卷,连衣裙潮湿地粘在身上,凸显着妙曼的身材。

    她的双手被分开绑在浴缸两侧,双腿合拢靠向一侧,身体在水中扭曲磨蹭,似乎难耐至极。我用指尖试了下水温,妈的,居然“半曳”还有这种项目,把女人上了药泡在温水里,供男客侵犯把玩。

    我转身正要走出隔间,这个文晋生越来越无耻了,还他妈的骗我来,看我找到他不怼死他。

    “嗯~嗯~”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大,双腿也扭动地更加厉害,似乎药效的作用加剧了。我赶紧加快步伐,这种事情我可不想惹。

    跨出隔间的一刻,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丝记忆,这个呻吟的声音似曾相识,我不禁停下脚步,退回浴缸边揭开面具。

    居然是纪伦樱。

    我恍如雷击。

    她怎么会在这里?来多久了?被骗来的?谁带她来的?被欺负了么?

    我的手颤抖着,将她的口塞拿掉,手绳解开,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抱在怀里,包间里没有毯子,我脱下外套裹着她,坐在外间的沙发上。

    她被恐惧和欲望双重裹挟,温水激发着药物的作用,脸颊红烫,身体娇软,双腿夹得紧紧的,下体不停躬送,小嘴微张。

    连衣裙湿湿地裹在腿上,我揭开裙摆,把手费力地伸进她加紧的双腿间,中指滑进密道,轻轻往前探着。

    还好,那层膜还在。

    十二

    我没有处女情结,也不在意身下的女人是不是第一次,我本是满身泥泞,有什么资格要求女人。

    我只是害怕,害怕她在这肮脏混乱的地方,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失去明亮而宽阔的未来。

    她双手抓紧我,希望我保护他,而下身躬向我,渴望我满足她。我低头吻着她,右手摩挲按压她潮湿里的那块皱褶,想帮她快速达到高潮。她的衣服潮湿,要赶紧换掉,不然很容易受凉生病。

    一声满足的长长地轻叹,像猫爪挠过我的心,她的泉口紧紧抽动收缩。

    我抽出手指,给小七打电话,让他解释清楚,可能是我语气太硬,他不敢自己来。

    “你不是喜欢这个妞么?”文晋生一脸得意又讨好的表情,“我看她来找你,就想着给你准备个大礼。怎么样,爽不爽?”

    要不是怀里抱着纪伦樱,我真想一脚踹死这个人渣。这种事情是人能干的么?把女人药迷了放温水里养着?还有什么是这个死变态想不到的?

    等下。

    “你说她来找我?”

    文晋生点点头:“小七看到的,问她,她说找不到你,就只好到这里试试。”

    我有点震惊,不是让她别找我的么?这种地方上次差点出事,她还敢来,真是胆子不小。

    “然后呢?”我狠狠盯着他。

    “然后我说知道你在哪儿,让她在这等你,就给她喝了点,”他目光漂移,不敢看我,“就想给你助助兴。”

    “助助兴?你把一个人迷昏了强了,这个叫助助兴?!”我的声音不自觉飙了上去,纪伦樱因药性作用没有完全清醒,却也被声音吓到,闭着眼抓紧我的衣服。

    “这哪是强,她愿意的,她喜欢你。”他还企图狡辩。

    “她愿意我就要上么?我配的上人家么?我他妈天天靠给你玩赚钱的,以后给你玩过以后回家玩她么?我连养活自己的本事都没有,我还有资格有女人么?我他妈就是个废物而已。”我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发了出来。

    说完,再也没理他,横抱着她进停车场开上车。

    去哪?我问自己。

    她目前还在昏迷,我不知道怎么进她家门;家里爸妈都在,抱回去肯定不合适;文晋生别墅那儿,打死我也不会带她去。

    打上方向盘,只能带她去酒店,心里一阵悲哀,连个房子都没有,还想要女人。

    等会她醒了,是该骂她傻呢,还是要想办法跟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