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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家中子弟均是饱读诗书之士,王家的姑娘也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求娶之人踏破门槛。等飞云中秀才后,我便要托媒人为他求娶王家的姑娘为妻。”贾氏微微一笑,周飞云要求娶的怕不是王家的嫡出姑娘。蓝怡对周飞云的人品学识也是很赞赏的,“飞云是个好孩子,大嫂一定要擦亮眼睛给他娶个好媳妇,以后相夫教子,和和美美的才好。王家的姑娘真的如大嫂说的那样好?”段氏点头微笑,年氏却不屑地道,“他们就是自卖自夸罢了,深门大户的,哪个是干净的,王家的闺女也就比旁人金贵,嫁妆多些罢了。”段氏脸色不好看,年氏却接着卖弄道,“小事不说,就说八年前,王家二房王冠翔嫡出的闺女在女婿登门送聘礼的日子跟家的长工厮混,被人抓了个现行,后来被赶出王家了么。那个闺女我可见过,长得跟天仙似的不沾一点儿人气儿,当时把我惊得话都说不全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破烂货。”年氏的话越说越难听,蓝怡打断她接着问道,“大伯母,王家门第高,嫡出姑娘挑的女婿还能差得了,那姑娘怎么会挑上一个长工呢,这不是舍了金疙瘩报个土球么?”年氏颇有同感地点头,放下一个露馅的饺子,“谁说不是呢,王家那个女婿还是咱们黄县人呢,就是县城的大户程家的大少爷,那大少爷长得多俊俏啊,连我这个老婆子见了都觉得心肝颤悠,王家那闺女得脑袋肯定是让门给夹了。”蓝怡心跳突快,“程家大少爷程自牧?”“可不就是他么,那年去送聘礼的时候,他一出现就轰动了王家一条街啊。”年氏感叹道,“没想到住了三天王家放出话来说那闺女得了恶疾死了,程大少爷又带着聘礼走了,这门亲事也就断了。”“大伯母刚才说那姑娘被赶出家门,现在又说她死了,这到底哪个是真的啊?”蓝怡接着问道,“这事儿他们家肯定瞒着,大伯母是咋知道的?”年氏得意洋洋地瞟了儿媳妇一眼,转头拉住蓝怡道,“这事儿瞒得了旁人,却瞒不了我。你大伯母人脉广,认得好几个王家管事的媳妇子哪。王冠翔王老爷是想把女儿按在马桶里淹死,可他的夫人舍不得,为此闹了好大一场,对外说是死了,实是偷着送出府配给了那个长工当媳妇儿。要我说这样的闺女,淹死了才是大快人心,真是便宜了那个穷小子!”蓝怡渐渐地对上了号,“大伯母说的是,那个长工真是捡了个大便宜,按说出了这样的事儿,首先会被打死的就是他呢,这个结果确实让人想不到,那个长工叫什么,是哪的人啊?”年氏摇摇头,“就知道姓李,哪的人我可没问过。听说他们俩被王家夫人远远送走了,送去没人知道,王家为此发卖了一大批丫鬟婆子呢。所以我才说王家门里也不干净啊,娶媳妇还得擦亮眼仔细挑挑。”段氏不满婆婆诋毁王家的姑娘,鼓起脸颊言道,“我曾与王梓涵在诗会上见过几次,她绝不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其中必要隐情。按常理推断,若是她真与家丁行苟且之事被捉,那家丁焉能有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她定有含冤昭雪之日,还她清风白云之洁。”年氏最受不了她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大半部分她都听不懂,低头包饺子不再言语。蓝怡见再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打听,消化着得到的消息。正如段氏所言这里边定有隐情。时间对的上,人物也差不多,这登州王家的王梓涵,该是宇儿的生母,那个长工就是李富贵。原来宇儿的娘亲曾与程自牧有婚约的,程自牧在王家时王梓涵竟被发现与李富贵私通,后来生下宇儿,宇儿长得又像程自牧……还不待蓝怡想出个头绪来,大门便被人用力急促地扣响。于燕出门很快领了一个婆子进来,蓝怡一眼便认出这是周财主家的下人。“周二奶奶,我家夫人请您和贾夫人过去一趟,我家姨奶奶身子不好,想请贾夫人您过去给把个脉。”“这大年三十的请人看病多不吉利,定是病得不轻才跑这一趟啊。”年氏两眼锃亮,搓着手上的白面粉站起身,“贾大妹子,老二家的,快,咱们赶紧走,霄儿他娘,你带着花儿芽儿包完饺子,包好了放过道阴凉里冻结实了再起来。于燕,你看好了,被夜猫耗子偷了一个饺子,回来我剥了你的皮!”蓝怡无语,年氏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问周财主家的婆子道,“家里人身子不舒坦,怎么不去请郎中呢?”那婆子急的头上冒汗,“已经派人去请了,我家夫人为求稳妥,想再请您和贾夫人过去给瞧瞧。”蓝怡点头,贾氏净手进屋取了药箱跟着一起出门,快步赶往村南的周财主家。后院西厢房的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美妇,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旁边围着几个脸色凝重的丫鬟婆子,薛氏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华衣少妇分坐在床的两头。年氏进门眼睛一扫,把屋里的情况看了个大概,双手拍膝高声呼喊,“哎呀,我的娘嘞!五弟妹,兴祖媳妇也回来啦,床上趟的这是你家的姨太太,模样倒是不差,是老五的还是兴家?”蓝怡强憋住笑,屋内的人都无语地望着年氏,薛氏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你五弟的,大嫂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晚上刚到,这是咋啦?”年氏挤到跟前,撩开盖住的被子瞧了一眼,“我的娘啊,这孩子保不住了。”床上躺得柳姨娘被年氏的动作惊得瞪大美目,嘴唇哆嗦着盖好被子。薛氏也没空再理年氏,焦急地拉住贾氏的手,“您快来瞧瞧,孩子可还能保住?”贾氏上前把脉,柳眉紧皱,取出银针快速地在柳姨娘身上施针,头也不回地对蓝怡道,“取药箱里红纸包的药材,马上用水熬了给她服下,或许还能保住胎儿。”蓝怡点头取出红包交给丫鬟,周兴家的妻子徐氏站起身,“且慢,这是什么药?”蓝怡皱眉,抬眼看薛氏。薛氏沉下脸,“不得无礼,还不退下。”徐氏也沉着脸,言语间毫不让,“母亲,姨娘此时危在旦夕,该等郎中来看过才是,怎能由着乡下无知的婆子给姨娘用药,若是出了意外怕您也难向父亲交代吧。”薛氏气急败坏地道,“此事还轮不到你做主,马上去煎药。”徐氏仍不肯退半步,旁边的婆子丫鬟左右看着,不知该如何行事。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年氏左右看看,摆起长辈得谱来教训徐氏,“兴祖媳妇,你婆婆的话说得对,人都这样了就得死马当活马医,你拦着干啥,知道的说你心细,不知道还以为你和床上躺的这个有仇呢。”徐氏被说的眼皮直跳,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