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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音响起。[kaleido裴听颂:分享视频。]方觉夏觉得奇怪,点开来看,竟然是白天参加外景拍摄的他。只不过这很明显是手机录下来的,并不是官方拍摄视角。录像中的他原本安静地躺在雪地上拍摄特写,等到林墨喊了ok拿着相机离开些距离后,他便立刻坐起来,晃了晃头上的雪。雪花从蓬松的发丝上扑簌落下来。画面中的那个自己鼻尖发红,双手捧在面前呵气取暖,笑得很灿烂。外放中方觉夏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不是很清楚,于是靠近到耳边。“冻傻了吧。”是裴听颂的声音,很轻,是他偷拍时的自言自语。“笑成这样。”他退出了那个视频,也退出微信,将所有应用后台都向上滑出清除,快速关掉台灯上了床。过了十分钟,是的,他心里的小时钟很确定地告诉他是十分钟,方觉夏再一次打开了手机。一束白色冷光悄悄扒开黑暗的空隙,他的胸膛也敞开一条小缝,露出里面动得鲜活的心。隔着一面墙壁,裴听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等啊等啊,等到最喜欢的书都变得索然无味的时候,他等到了一则消息。[除了漂亮一无是处:听完请给我建议。]他忍不住笑出声,还把这个小冰块发来的七个字默默念了一遍。这人怎么可以这么硬邦邦的,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方觉夏打出这句话的表情。正准备回复,那头又一次发来消息。[除了漂亮一无是处:不许再偷拍我。]裴听颂啪嗒一下合上了怎么也翻不了页的书,仰头躺在床上,把对话框里传送过去的那个视频又一次打开,重新看了一遍,笑着回复。[kaleido裴听颂:[仙人掌表情]]第25章双向失眠放下手机,裴听颂依旧没有能顺利入睡。翻来覆去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他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那枚U盘就躺在桌上。想到方觉夏赌气说的话,他拿起U盘,插·入接口。但就在电脑上弹出是否要打开的对话框时,裴听颂犹豫了。现在还不是好的时机。他看得出来方觉夏很珍惜自己的创作,这样的心情身为创作者的他完全能够体会。一份心血灌注的作品需要得到更好的对待。拔·出U盘后,裴听颂趴在桌上,一闭眼就想到采访时的画面,几乎每个问题他们都给出不同答案。方觉夏就像是一扇窗,光是推开一点点,他就已经看到了和自己所处的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活得沉静又清醒,不需要什么口号,也不需要彰显多么逆反的精神,好像天生就拥有一种可以维持自我的能力。想起些什么,裴听颂坐起来搜出那部讲述费马大定理证明过程的纪录片。从小他就对数学不甚了解,也不太感兴趣,看之前就猜想观影体验不会太好。但意外的是,他竟然认认真真看了下来,并且深入其中。哐当——外面突然传来不小的声响。裴听颂暂停电影,摘掉耳机悄悄走出房门。声音的来源似乎是客厅。他沿着走道向外,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方觉夏。他仍穿着凌一送他的毛绒衣,蹲在走廊口鬼鬼祟祟。裴听颂想吓吓他,又怕他万一真吓到叫出声吵醒其他人。于是他放轻步子靠近,悄没声儿蹲在方觉夏的旁边。就这样,他们俩左右挨着,堵住了走道出口。对于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方觉夏完全不知情。他此刻正努力地整理着刚刚经过时不慎碰倒的一摞书。书的最上面还压着一个铜制旧花瓶。他沿着走道出来,一转角就撞上,花瓶咚的一声砸下去,吓了他一大跳。方觉夏把花瓶立起来放到手边。这些书大多旧到书页都翘起来,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被花瓶压着。一定是裴听颂新搬来的,没地方放就堆这里。方觉夏的强迫症令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替他好好整理,直到剩下最后一本,摊开的那页放了枚长方形的书签,借着地灯的光,他认出手写的字迹。是裴听颂的。方觉夏忍不住小声念出来:“一只知更鸟身在樊笼,整个天堂陷入狂怒之中……”“咳。”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把方觉夏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手不小心碰翻花瓶。糟糕——花瓶并没有如他所想地倒下去,走道依旧很安静,静得方觉夏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地灯微弱的灯光将这张无比靠近自己的面孔打亮。裴听颂离他好近,一只手撑在走道的墙壁,面对面把他圈在里面。“你……”“嘘。”裴听颂松开扶住墙壁的手,稳住自己为了抢救花瓶前倾的重心,也轻轻放下花瓶。方觉夏愣愣地握着手里的书签,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盯着裴听颂,像只吓坏了的仓鼠。见他这样,裴听颂憋着笑意抽走书签,假装生气回瞪方觉夏,压低声音:“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偷看我的书签?”方觉夏的表情有点无辜。他本来也无辜。“不是……”他也压低声音,“我是有点饿了,想出来吃东西,不小心撞到的。”裴听颂饶有意味地点点头,把书签夹在最后那本摊开的书里,放在那一摞书的最上面。方觉夏扶着墙站起来,刚刚那一下真的把他吓得不轻。“我也饿了,有吃的吗?”太黑,裴听颂打开餐厅的灯。“嗯。”方觉夏不声不响开始忙活。他们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有一个小小的吧台隔开。裴听颂就坐在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也给方觉夏倒了杯,放到对面。他静静地看着方觉夏在流理台前忙碌。这对他来说是个少见的场景,从小到大他只有负责饮食起居的保姆,他们不会也不能和自己一起同桌吃饭。还是孩子的他就已经习惯了独自用餐时的孤独,尤其是外公去世之后。“你想吃煎蛋吗?”方觉夏转过身,小声问他。裴听颂耸耸肩,“可以。”没多久,方觉夏就端了几个盘子放在吧台。六个晶莹剔透的虾饺、两份溏心蛋,还有一碟萝卜糕。“做饭这么快的吗?”裴听颂问。“宵夜而已,”方觉夏知道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虾饺是速冻的,但味道还不错,蒸熟就能吃。”他指了指萝卜糕,“这是我mama前段时间寄给我的,她自己做的,你可以尝尝。”裴听颂虽然含着金汤匙出身,但难得地不挑剔,就算是后来被押到星图吃苦受罪的,也很少抱怨。他夹起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