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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了江林一眼:“你怎知道的?”江林笑着解释:“先头进来之后,奴婢就帮殿下打听了。”“你倒是乖觉。”凌祈宴说笑两句,走进了一旁假山上的亭中坐下。温瀛跟进来,默不作声地帮他倒茶。凌祈宴不经意地抬眼,这才发觉温瀛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先前投壶时还好好的,这会儿脸上却莫名像隔着一层什么,冷冰冰的,叫他看了分外不舒服。凌祈宴不由皱眉,这小子又犯什么病?温瀛将茶杯递给他,淡声道:“殿下喝茶吧。”凌祈宴重重搁下杯子:“有话直说,没事少给本王摆棺材脸,本王看了不痛快。”温瀛沉默不言。凌祈宴呵道:“跪下。”温瀛绷着脸跪下地。江林自觉地带着几个下人退下,去了假山下守着。“说话。”“学生没什么好说的,”温瀛的语气生硬,“说了殿下也不明白。”凌祈宴恼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样与本王说话?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本王摆谱?”温瀛闭嘴不再接腔。他越是这样,凌祈宴越是恼火:“是本王对你太好,叫你大了心,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吗?本王允许你上本王的床,允许你占本王的便宜,允许你对本王做那些事情,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不将本王放在眼中,甚至一再忤逆本王,给本王甩脸色,你以为是个什么东西?”温瀛抬眼,平静问他:“学生什么都不是,殿下又何必因为学生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动怒?”“你——!”凌祈宴怒而扬起手,一巴掌尚未甩下去,触及温瀛冷冽的目光,动作一滞,已被温瀛扣住手腕。“你放开本王!”凌祈宴咬牙切齿。温瀛掐得他手腕生疼,那人的眼中有转瞬即逝的狠意,终是松开了他的手。“学生逾矩了,殿下息怒。”凌祈宴怒不可遏,踢了他一脚,起身就走,转过身却见凌祈寓那狗东西站在亭外,满面阴沉,盯着他们,已不知在那里听了多久。江林那几个人跪在后头,垂着脑袋,想来是阻止不了凌祈寓上来,只得跪地请罪。凌祈宴见状脸色愈发难看:“你来做什么?”“他占过你什么便宜?”凌祈寓显然已经听到了凌祈宴之前说的话,冷声直接问起他。“你管不着,”凌祈宴怒道,“滚!”“你让他爬了你的床?你让他上了你?你堂堂亲王之尊,竟将自己委身给一个下等人?!”凌祈寓每说一句,声音便更森寒一些,盯着凌祈宴的双眼里有如淬了毒、浸了冰。凌祈宴已面若寒霜,还是那句:“你管不着。”凌祈寓眼中怒恨更炙,凌祈宴不再理他,抬步就走。跪在地上的温瀛站起身,没有理会凌祈寓落在他身上的、含着嗜血杀意的目光,追了下去。之后那一整日,凌祈宴没再搭理过任何人,见了谁都摆着副臭脸,吃完寿宴直接回府。温瀛被他扔下,自己走回了王府。凌祈宴又在屋中发疯摔东西,温瀛在门外跪下。凌祈宴发泄完了,猛地拉开房门,冲着门外的温瀛只有一个“滚”字。温瀛没有起身,沉着嗓子问他:“殿下这般生气,只因为被太子听到了那些话吗?”“本王不该生气?!”凌祈宴一脚踹上他胸口。温瀛生生受了这一脚,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眼睛:“殿下觉得这事是耻辱吗?殿下就这么怕被人知道?既觉得是耻辱,又为何要日日缠着学生做那些事情?”“你还敢说!”“学生有说错吗?”“你、给、本、王、滚!”凌祈宴怒到极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温瀛站起身,晦暗双眼里难掩失望:“学生从不觉得这事是耻辱,做殿下的入幕之宾也好,被人说以色侍人、佞幸媚上也好,学生从不觉得这是耻辱,因为这些,都是学生自愿的。”凌祈宴愣住。待回神时,温瀛已经离开。那一瞬间心头滑过的怪异感被他刻意忽略,莫名的更压不住的怒气陡然翻涌而起。凌祈宴面色铁青,用力一脚踹在身侧门板上。第36章厌烦透了九月下,国子监放授衣假,为期一个月。温瀛又开始每日闷在院中念书,凌祈宴不传召他,他也不来烦着凌祈宴,俩人已有大半个月未再见过。凌祈宴镇日里无聊得很,又叫了张渊那伙人来府中开饮宴,吃喝玩乐。这回这帮纨绔也带了人来,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乡试之后国子监里新进了一批各地来的举监、贡监,总有那么些人是想走捷径,主动凑上来与他们卖好的,这些纨绔向来来者不拒。张渊凑到凌祈宴身边,笑嘻嘻地与他介绍,这回他们带了七八个人来,当中还有两个举人,其中一位更是吴州今科秋闱的亚元。“吴州来的亚元?果真?”凌祈宴闻言起了兴致,吴州是科举大州,前科和前前科的殿试状元都出自吴州,能在吴州乡试中拿到亚元者,必是将来会元、状元的热门人选,凌祈宴大约没想到,这样的人竟也跟着张渊这些人,来了他府上凑热闹。“自然是真的,这还能诓殿下不成?”张渊将人叫上来,指给凌祈宴看:“殿下,就是他了,这人名叫夏之行,年十七岁,吴州琼县人士,长得也还不错,殿下觉着呢?”被点名的那个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与凌祈宴行揖礼,凌祈宴晃着手中酒杯,漫不经心地打量面前之人。身形颀长、唇红齿白、面若好女,端的是位俏郎君。凌祈宴眼中兴味更浓:“你是吴州的亚元?如此高才不出意外明年会试必能高中,康庄大道就在眼前,怎也学着人动起了歪心思?你与这伙人玩,来本王的毓王府,想得到什么?”那人抬眼望向凌祈宴,镇定道:“学生想投靠毓王殿下,学生听闻这上京府的解元就是殿下府上门客,他做得学生自然也做得。”凌祈宴笑着撇嘴:“是吗?你可知那位解元郎在本王府上,都做了什么?”“只要能叫殿下高兴,学生都愿意做。”张渊挤眉弄眼:“殿下,这位吴州亚元郎可比您府上那个知情识趣得多,您试试就知道了。”“你试过?”凌祈宴睨向他。张渊赶忙澄清:“那自然没有,人也是有傲骨的,状元之才怎肯随便委身于人,只有殿下您这样的,人才看得上。”“行了你,就你会说话,哄着本王玩儿吧。”张渊觍着脸继续奉承他:“怎会是哄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