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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不到别人的预期,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解决了围困的警卫、有了物证、以及即使不便于暴露但却能直接锤死了一切的人证,火之国的一行人不动声色地扣住了主谋,并派通灵兽忍鹰以最快速度向火之国大名汇报求援。

    这可是战国时代结束后,火之国上位层经历的最大的一次外交事故了,要知道忍界大战中五大国贵族们的直系血亲都没有出现过人身安全的问题。

    至于让前田信就地正法?蛮可笑的,不是说火之国不敢动他,而是让他在众人面前揭露他做所之事最后受到处置,也太幼稚且没什么意义了——

    丈夫去世后被隐瞒消息、回归川之国的途中屡次遭到埋伏、连在川之国内部前田信小殿下的府邸都被内应策反围困,试图将前田信与火之国的前田芳子姬君杀害……

    前田芳子因此对川之国失望下决心再也不会踏入此地,火之国大名体谅女儿让其改回姓氏、又心疼年幼的继子,于是借此对敢对火之国大名女儿下手的川之国整体高层重新洗牌、派火之国的官员帮忙辅政——多年之后,朝堂之上只会都是火之国、以及偏向火之国的人,而年幼的前田信终究是随了父亲多病的体质,在合适的某一天死去,因其无后,便从宗族里选出刚好有火之国血统的继承人……

    川之国纵使不是火之国的藩属国,也会比藩属国更忠诚。

    真是感谢大自然的馈赠,你的命我们不稀罕,你的国家,哎嘿,就这么作没了,最后是我的了,你气不气?

    理由正当、且撕破脸皮,还管你配不配合,是死是活、亦或者什么时候去死,能让你小小的丧家之犬前田信决定的了的吗?

    而且若还是不想前田信这般轻松的“因病去世”,还可以发挥想象给他一个“名垂千史”的死法。

    “你回去就说,是你、早有预料,中间的话你自己想,不用我教,毕竟这么大的疏漏你要是再想不出办法把一切圆到你身上,最后办事不力、再加上暴露我身份得罪我,你的仕途完蛋了!”

    狗郎手一字一顿地用手指点着守护忍的胸口,重复着:“你、的、仕、途、完、蛋、了!”

    守护忍面容扭曲:“可我要是瞒着……您的父亲最后要是知道了……我可能完蛋的更彻底……”

    狗郎突然冷笑一声:“那好的,从那一刻起,火之国一定就会流传出这样一个故事——火之国大名的长女之所以当年远嫁到川之国,当一个丧妻还带着拖油瓶的病秧子,是因为她心底有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她,其实深爱着与她血脉同源的亲生……”

    “住嘴!!!住嘴!!!!!”已经从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前田芳子,也旁听了这个“知晓林擒小熊真容三人小队”的谈话内容,本来正emo着继子一直以来竟然对自己的真心实意抱着这般心思,被这rou包子打狗一般的背叛伤心不已,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又被波及了,正抓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赶了过来,试图捂住狗郎的嘴:“恶心!恶心死了!!!我宁可爱上一条狗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我讨厌死你了你个混蛋!!!而且我出嫁的时候你才十四!”

    “所以是不可言说喽,别打断我,总之!她深爱着与她血脉同源的亲生弟弟!本以为远嫁之后此生再也不见,却在亡夫死后的回去参与葬礼的时候,突然……在奇妙的指引下,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陷入了难以克制的痴狂,他、冷酷无情,她、执着痴缠,他、不为所动,她、为爱痴狂……本以为是新的良缘!结果!竟然还是他的亲弟弟!他已经长大了变得更英俊的弟弟!她更难以抗拒了!更何况他还救了她!她认为这就是命运的指引!她便拾起了挑战世俗伦理的勇气!决定非他不……”

    狗郎钳着前田芳子因为用力而绷得跟女鬼似的爪子,自顾自继续编纂着挑战世人伦理三观的谣言,暴跳如雷的前田芳子最后忍无可忍一口咬到了狗郎的胳膊——那双恶狠狠遍布红血丝的青色眼睛简直就是狗郎的翻版。

    怕狗郎继续说,前田芳子赶紧趁着这个间隙,将狗郎推开,来到守护忍的面前,她顶着一头之前被她又是抽又是拽的乱糟糟的长发,晃动着守护忍的肩膀,嗓音嘶哑又尖锐地威胁着:“忘掉这一切!忘掉!忘掉!!!不许说你见过这个傻逼!不然我就死给你看!我就死给你看!”

    又是持续不断的尖叫、疯癫的胡言乱语、配合着夸张的肢体动作,狗郎视若无睹,他想起了之前一直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便问出了口:“喂,你信我信他?你还说不说‘我信我儿子’了?”

    狗郎还做作地掐尖嗓子重复着前田芳子的那句话,气得前田芳子发出了崩溃的尖叫:“别提那个畜生了!以及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回家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还有你当年怎么不把那畜生淹死!气死我了啊啊啊!!!”

    “那你继续生气,不打扰你了,后续你们自己处理去吧,阻塞查克拉的药物能凭人体代谢出来,现在也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喽~”狗郎扣上了面具,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走。

    “等等!”前田芳子支吾了一会,虽然仍气狗郎将自己人生最灰暗的一段黑历史全程围观甚至还亲身参与,但终归是念及狗郎的精神问题,不放心地劝了几句:“不要继续在外面乱逛了,早些回去跟父亲道个歉,他不可能真的和你计较的,虽然说你要是做出了什么事父亲可以帮你收尾,但你不适合去外面的……说了你也不懂,你和正常人不一样,你独自一人出去还隐瞒身份,你都能把自己饿死!你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

    狗郎沉默了一会:“什么叫我和正常人不一样,我觉得我很正常,而且我现在饿不死,有人给我做饭。”

    想了想,狗郎又补充道:“但做的不好吃,可做的不好吃又吃不死人。”

    “是有好心人捡到了你,可怜你才给你饭吃吗?但你这样的人……我是客观陈述事实,我觉得你这种性格真的会有一天被赶出去吧?明明给你提供了饭菜,结果在你嘴里的重点是饭菜做的不好吃……”

    “为什么你一定认为对方是可怜我才给我做饭呢?”狗郎双手环胸,语气高昂地炫耀着:“说不定是在感激我呢。”

    “而且按照你说的逻辑,即使对方做的饭不合格,也不影响你认为他是好心人,而我只是有时候做的事达不到你的预期,我怎么就不是正常人了呢?

    前田芳子并不想和弟弟进行诡辩:“说的太明白好像我欺负你似的,反正就是你赶紧回家就对了……”

    狗郎并不想听他不爱听的话,直接捂住了耳朵:“我不想听!也不想和你这种人说话!更不会回去的!而且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们所有人都划清界限,我有新的身份了!”

    “再也不见了!”

    捂住耳朵的狗郎直接撒足狂奔,没有人追上来,但狗郎也跑出了很久才停下脚步。

    那是一段称得上很远的距离——

    川之国的地貌刚好是森林与沙漠的过渡带,地面干旱得没有火之国那般郁郁葱葱的树林,都是些稀疏且低矮的灌木,狗郎置身其中突然有些恍神。

    之前短暂的恢复了藤原雅仁的身份,反而让他对于自己的认知更模糊了些,从前的他很少有情感过于丰沛的时候,大多数细腻的情绪都好似与他绝缘。

    是回去做藤原雅仁,但可以吃到心仪的饭菜,还是继续去做山中狗郎,但只能吃水准一般还动不动就做咸了的饭菜呢?

    在他既不是藤原雅仁,也不是山中狗郎的那一段流浪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就像现在一样,可那个时候的他并不会像现在一样……

    被自己身份的割裂感困扰得难以思考。

    可纵使那段谁也不是、不被任何人定义自己的时候多么自由无虑,可他若让他去选择,他发现自己并不能接受自己一辈子都要去过那样的生活。

    无论是藤原雅仁,还是山中狗郎,他都不会去选择回到不被束缚的那段日子。

    但他同样也想不明白,如果藤原雅仁是个不正常的人,可当他以山中狗郎的方式试图沟通,可结果怎么还是一个样子呢?

    明明山中狗郎是个正常的人,无论是狗郎跟朔茂说话、还是和卡卡西,他们都能理解,可狗郎对她说话的时候,她怎么和以前一样根本不在意自己说话的内容呢?

    经过他那一段流浪的日子,他好像摸索出了答案——他是一个不喜欢寂寞的人。

    这很正常,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享受孤独的人,那么像他这种不喜欢寂寞、无法接受不被束缚的人也不奇怪吧?

    他爬上了一处高于地面的被风沙腐蚀得奇形怪状的高石上,开始进行他一直以来都不会乏味的对自己的探究。

    他一直有着不述之于口却丰富的好奇心,对世界、对同类、以及对于自己。

    他反复推敲着这几天内发生的事,分析自己复杂的感情,认真想了很久,想到太阳落下、月亮高悬,想到冷风刮得脸颊刺痛。

    狗郎不停地反复推倒自己的结论,一遍又一遍总结出了最后的结果——他意识到了山中狗郎和藤原雅仁不一样了。

    藤原雅仁不会在意的事,山中狗郎会在意,当哑巴有一天学会了说话与人沟通,那么他便难以忍受还会有人听不到他的声音。

    前田芳子并没有更正认知、认为他是一个可以与之沟通的人,之前藤原雅仁面对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藤原雅仁不会在意,但山中狗郎没法接受回到藤原雅仁曾经的生活中去。

    啊,已经被朔茂改变了呢。

    狗郎突然笑了一下,思考了一小会,决定起身去做山中狗郎。

    “狗郎?是你吗狗郎?”

    刚要从高石上跳下的狗郎顿住了动作,回头看向发声的位置。

    旗木朔茂披着挡风的斗篷,确认了是狗郎后,立刻跑了起来,跑到了狗郎所在的石头下。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以为你早就回去了,这也太巧了吧,应该不是为了等我吧,毕竟这里的路线不是官道……”

    “太巧了吧!”几下子同样跳了上来的旗木朔茂看了眼狗郎仍穿着出门时的那套衣服,便将斗篷解了下来给他披上:“真是幸运,我在那边耽搁了一段时间,还能碰上你。”

    “怎么了?”

    明明平时狗郎也不是那种会反应热情的人,可旗木朔茂自顾自感慨了一会后,像是发现了异常,他就着月光仔细看了会狗郎的表情,把狗郎看得莫名其妙。

    旗木朔茂抬手摸了摸狗郎的脑袋,然后简单拥抱了下:“不开心吗?”

    “不开心?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一看你的样子就不对劲。”

    “哪有不一样?这哪能看出来?”

    “当然能了。”

    想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旗木朔茂担忧地看向狗郎:“是想家了吗?”

    “你怎么猜到的?”狗郎很诧异,他最不擅长解读别人的情绪了,面对旗木朔茂这好似读心似的能力他油然升起了佩服,他感叹道:“就在刚刚,就是前一分钟,我就在想赶紧回家呢。”

    “那……”

    “那我们正好一起回去吧。”

    “……好。”

    “我之前思考了很久,我再次确认了一件事。”

    “什么?”

    “如果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哪怕每天都只能吃很难吃的饭菜,我也可以接受。”

    “抱歉……我回去会努力锻炼厨艺的。”

    “不用抱歉,也不用努力。”狗郎今天格外多愁善感,他深深吐出一口郁气:“你做饭好不好吃,又不影响什么。”

    “达不到别人的预期,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会变得和我今天一样不开心,所以我要先告诉你,没什么的,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