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sm小说 - 耽美小说 - 客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趣得很,拄着拐杖道:“我叫小放带你们去。”

悲痛被拦在萧墙前,另有凝重聚在其后。小放把两人领到客房,大媳妇也在忙,是乳母在照看商念。小孩仍昏睡不醒,被乳母抱在怀里,眼下两圈乌青,看着比昨天更难受了。

来的路上棠仰给明堂讲了句从方春雪那儿听来的,明堂心里似有眉目,却老抓不住重点。乳母把商念放在床榻上,明堂过去挽起小孩裤脚,这才发现那小萝卜腿上有一圈青紫,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棠仰把明堂拉出屋外,附在他耳旁小声商量,“这宅里应该是没有东西在闹。若是有,方春雪不可能不提。她心不坏,不会瞒着。”

无论是否有东西在闹,暂且都没法把商念的事和商安横死、阴魂不见踪影联系在一起。明堂想了想,回说:“再去孩子屋里看看吧。”

棠仰点头,两人不等小放,轻车熟路地又找过去。明堂学着上次棠仰的样子,蹲在床边上往地下看。有块儿地砖上沾了些泥土,明堂胳膊够长,伸进去用手指沾了下,脸色略变,缩回了手。

“怎么?”棠仰见他似乎是有发现,问。

明堂把指尖上沾着的泥土给棠仰看,“是湿土。”

棠仰二话不说就把床整个往外抽,看得明堂愣了。这实木的床榻少说百斤,棠仰单手就轻轻松松地拽开了,露出床下的地砖来。

愣完了还得继续,明堂绕过去把那块儿沾有新鲜泥土的地砖掀开,只见这下面的泥土乱七八糟,像是被掀动过。明堂啧了声,拿手往下挖了挖,结果碰到了个硬物。

“有东西。”明堂蹙眉,两指发力,将那东西从土里夹了出来。

几乎是在那东西露出真容的瞬间,棠仰眼仁儿骤扩,脸色一变,劈手就抢了过来。

那是一截树根,约莫着二指粗细,还很新鲜,像是刚从树上砍下来的。

明堂自然注意到棠仰脸色有变,关切道:“怎么了?”

这截凭空冒出来的是树根,好巧不巧棠仰本体也恰好是树。明堂以为是为这个,安慰棠仰说:“巧合罢了。”

棠仰却一言不发,手指收紧竟将那树根生生捏碎了。他站起来,异常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忽然大声骂了句脏话。

明堂一把扯住他的手追问说:“你干嘛。”

棠仰不转了,盯着明堂定定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树的根吗?是梨树。”

明堂微怔了须臾,仍钳着他的手道:“那又如何,巧合罢了。”

棠仰抬着眼望他,忽然冷笑起来,“你就没想过真是我吗?”

话音未落,明堂反而笑起来,坚定道:“我信你。”

棠仰眼里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他被明堂攥着的那手握紧了些,脸色稍缓。他望着明堂,默了半晌笑道:“别太信我。”

他虽然在笑,眉心儿却拧着。说罢,棠仰甩开明堂的手,径直往前院走,明堂忙跟上,思来想去没想出说点什么。

明堂与棠仰并未相处太久,却就是相信此事一定与棠仰无关。他亦不清楚是否心底悸动扰乱了思绪——可是,那是棠仰呀。不知道的过去尚未解开,他却只用它折磨自己。

这样的棠仰,怎么可能。

明堂脱口而出道:“我还是信你。”

棠仰脚下一顿,没有回头。

厅堂内,李蓉到底年纪大了,独自坐下歇着,岁月蹉跎便格外明显。棠仰走过去半弯下腰,轻声问说:“小蓉,商安近日是不是带念儿去过东河。”

李蓉慢慢地点了点头,“去过,常去。他们两个老是去那儿钓鱼,一把年纪了,还不许人跟着。”

棠仰略微抿着嘴,一动不动盯着她半晌,才开口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李蓉布满皱纹的脸即刻绷紧了,目光锐利地也回望起棠仰。两人无声地对峙半晌,李蓉颔首叹了口气。她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好像在顷刻之间又苍老了许多,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含糊了,“是。他带着念儿去喜子没了的那个河沿了。”

棠仰吸了口气,站直身子,却用手捂住了双眼。

李蓉眼里涌起泪光,她绷着因为年老而下坠的嘴角,拄在拐杖上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明堂适时转身,意思意思回避了。

几乎是在他转过身去的同时,李蓉带着哭腔道:“你说,我和他过了一辈子,他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喜子。”

仿佛幽怨的少女,李蓉淌着眼泪,盯着棠仰执着地问,“为什么?我和他过了一辈子啊——”

明堂心里一紧,不由地去看棠仰。棠仰也侧了身,他放下了手,垂着的眼里复杂到令明堂脑袋空了。这不是他所参与的过去,是属于眼前这个宛如少年,与曾经的少女的故事。

“他是不是终于等不及找喜子去了,那他头七的时候还会回家看看吗……他从河边回来,第二天人就没了,念儿也病了,他难道还要带走我的念儿吗?”

这句话仿佛成了压垮棠仰的最后一棵稻草,他低头狂奔出屋外,明堂立刻追了出去,棠仰一口气跑到墙角才要转身,这一回首却撞到了明堂怀里。明堂抱住他,棠仰把头埋在他胸膛,却仍伸手去推明堂揽着他的臂弯。

明堂不松,手放在他头上顺着那长发摸了摸,低声道:“嘘,没事的,我来了。”

棠仰抓着他的袖子,于是一声呜咽仿佛隔了多年、终于从慢慢割着心的刀口传到了世间。明堂兀自抚着棠仰的背,低声说:“没事的,我来了。”

棠仰贴着明堂胸口,声音模糊,“你想知道喜子怎么了,我告诉你。喜子嫁给商安的那天,迎亲的队伍被从地底冒出的梨树根掀进了东河里,连同花轿一起。五十四年,连尸首都找不回来——”

他蓦地抬头望着明堂,星辰般的眼里含着易碎的光,“他们不知道喜子和一整个迎亲队伍是怎么翻进东河里的,可是我知道,那是梨树的根啊……”

明堂怔在原地,他低头看着棠仰,那双眼里的悲就像湖水,瞬间将明堂也拖了进去,溺得他无法呼吸。难怪,难怪棠仰不愿开口。

那是梨树的根呀。

即使棠仰亲口所说,明堂心绞了起来,却仍是不愿相信。他拿指背蹭了下棠仰的眼角,强迫自己思索不停,低声道:“棠仰,听我说,你看到那些树根把